茶会是在茶庄的后院举行的。在这个不小的庭院里,有一座小宫殿。
宫殿坐北朝南,宫门大开,从宫门向殿内看去,便可看到数十张整齐摆放的茶几。茶几是楠木制成的,每一张茶几的旁边都放着两张软垫,桌面上放置着精美的茶具,不仅如此,每张茶几旁边还有一个香炉,香炉里面被坐在一边的童子们放了气味浅淡的香薰。同时若是你仔细的去看那茶几的桌面,便会发现那里还雕刻着兰花。那兰花雕工精美,栩栩如生,仿佛只要人坐在茶几前就可以闻到兰花的香气。
从宫门出去,你只需站在宫门外一寸的位置,就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后院内的所有事物。
外面的露天庭院也是整齐摆放着茶几,只不过数量相较于宫殿里要多得多,但是茶几旁边少了香炉,多了一烹茶的工具,并且每个茶几旁边还跪坐着一个小童,似乎是主管烹茶的。这些小童都是灵体,平时在回州的各处,但一到茶会这天,他们就会来到茶庄做烹茶小童。
随着众门派世家的到场,位于茶庄后院的茶会也拉开了帷幕。
茶会的比较安静的集会,除去偶尔响起的几声低语与童子的沏茶声,就没有其他的杂音了。
“这次的五大家族怎的只来了两家?”一个白衣修士举着茶杯,看了眼那大殿内,便诧异地说道。
坐在他旁边的蓝袍修士听了,笑了笑,“他们来与不来,于你何干?”
白衣修士垂下头,抿了口茶,“只是问问罢了。”
“少来!”听了,蓝袍修士笑得更欢了,“别人不知道,我这个做师兄的怎能不知你的想法,想见庄家那姑娘,对吧?”
白衣修士听了他的调侃,摸了摸鼻子,没有说话,却也算是默认了蓝袍修士的话。
坐于一棵杏花树下的君枫举着茶杯半晌,却迟迟不肯喝杯中的茶,只盯着那飘在茶水上的一片茶叶出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师父,你怎么了?”秦颜从齐裂手上接过茶杯,正欲喝下,余光瞧见了君枫,见他一直不动,便出声问道。
坐在秦颜邻桌的一位蓝袍少年听了,面上带着一笑,有些嘲讽的意味,看其衣饰正是那与秦颜众人有过节的沧棂宗的服饰。
少年本意是想开口嘲讽一番的,但才张了张嘴,坐在他旁边的人便猛地碰了碰他的手肘。忽的,他像是回了神,瞟了眼坐在君枫旁边的黑袍男子,见他没有看向自己,而是像君枫一样盯着茶水出神,不由松了口气,向旁边的人投去感激的目光。
他永远也忘不了方才入席时发生的事。
当时,沧棂宗的众人已经入了席,他们是与五宗之一的雷云宗一起入席的,不知是谁叫了句傻瓜们来了,众人便看了过去。
沧棂宗的弟子们都知道那句话中的傻瓜指的是谁,他们毫不意外的看到了那几个出过很多丑的家伙簇拥着一位面容俊逸的白衣青年过来了。
“那就是他们的师父吗?”
“看着年龄不大啊,就比大师兄大不了几岁吧?”
“怪不得那些人总是出丑,有这样的师父。”
秦颜等人也看到了沧棂宗的众人。朱璃一见他们就咧了咧嘴,露出自己的小尖牙,眸中的寒光闪了闪,就像小兽见到了敌人一样,眼见的他就要从队伍中走出去和那些人拼命了,好在齐裂及时拉住了他。
君枫在众人中扫了一眼,便看见了自己的目标,直径走了过去。
于是,沧棂宗的众人便见到了一个场景:只见那个傻瓜们的师父手中捏着一张纸,朝着他们的宗主走了过去,接着,那个白衣青年将手中的纸展开,把纸面凑到宗主面前,声音清冷道:“说说吧。”再接着,他们敬爱而又畏惧的宗主开口了,声线是从未有过的温和,“小美人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紧接着,那白衣青年便面露怒色,将手中的纸撕得粉碎,也不知说了句什么。他们的宗主便叹了口气,面上带着无奈与宠溺,低声说了几句,便见那白衣青年无力叹了口气,有气无力的说了句什么,宗主便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揉了揉他的头,柔声说了几句。
白衣青年一掌打开宗主的手,瞪着眼说了几句,便见宗主拉着此人落了座,而原本要与他们宗主同座的雷云宗宗主便被自家宗主毫不客气的请走了。
他们宗主方才也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对于他们对青年的言论他是不喜的,于是,他对方才参加了谈话的人说道:“回宗后,自去刑堂领十道灵鞭。”
一想到回宗后要挨十道灵鞭,少年就抖了抖身,如果一开始就知道那个青年是师父的小堂弟,他打死也不会说话的。
庄内闲暇惬意,而在庄外的一处则是波涛暗涌。
码头前,站着一群人,其中有一人着黑衣,其余皆是白衣。黑衣人与白衣人对立而站,从远处看去,这群人倒是颇像围棋中的黑棋和白棋。
“这次的护卫的实力普遍不高,最高只是金丹后期。”黑衣人对着对面的白衣人拱手,语气似禀告又似是提醒。
在众白衣人中位居首位的一位男子将手中的折扇反复的开开合合,听黑衣男子说完后,将折扇猛地一合,打在黑衣男子的肩头,“这些对我无用,说些有用的来。”
黑衣男子被打,身子一僵,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再次拱手说道:“在场众人的茶水中都被放了‘气散粉’,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会修为暂失。”
气散粉,无色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