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大海把花生撒进袋子里,摇头,这天被聊死了,他尽力了。
听薄晔这么一说,其他人大概猜到两人多半是不欢而散,默默叹气,想着找机会问问徐元,就暂且把这事压心底了。
唐止是在天破晓的时刻离开,那时候琥珀色的晨光映透了房间的窗帘,他在枕边单手支着脑袋,盯着薄晔的睡颜看了好久好久,看到时间都快来不及了,才低下头在男人唇上印了一个吻。
没敢太用力,却静止了好一会。
“你要好好的,知道吗?”近距离下,他点点男人的鼻尖,眼中是盛放不下的爱意,声音轻得只剩下气息,“我会看着你,一直一直。”
“爱你。”
下床,穿衣服,腰以及难以启齿的地方痛得他几乎泪崩,可看到身上的痕迹,他又将眼泪忍了回去。
如果是薄晔造成的,怎样都好。
怕发出声音吵到男人,唐止最终没带走行李箱。
走到一楼大堂,透过玻璃门看到在基地前,清冷的街道边已经停了一辆林肯。
走出去时,林肯后车座的门被推开,唐祎从车上下来,站在车旁对他微笑。
“谅太。”
看到那样宽慰人心的笑颜,唐止鼻子发酸。
走到车边后抱住男人的腰,将脸埋在他胸前:“哥哥。”
听着他又软又糯的声音,跟小时候几乎无异,唐祎抚抚他的背:“还好吗?”
唐止摇摇头,又点点头,一吸一顿地哭泣:“很幸福……又感到很悲伤……”
笑得温柔又无奈,唐祎道:“我们谅太要快点成长,强大后才有可能收获自由,才能保护自己喜欢的人。”
在哥哥面前终于卸下所有伪装,唐止抱紧了他,呜咽一声,继而嚎啕大哭:“我要变得很坚强……我舍不得他,苍之介,我特别喜欢他……”
心疼地吻吻少年的发丝,唐祎道:“一切都会变好的。”
回到山本家已近中午,唐止强打起精神,去茶室见山本老爷。
拉开格扇,山本一辉威严而端正地坐在榻榻米上,玄色的和服袖口拖到地上。面前的地炉里正在烧水,似烟的水汽袅袅上升,折射从门口照射进的光线。
唐止低着头走进,背过手拉上门,接着屈膝在软垫上跪下:“爷爷。”
祖孙中间隔着地炉,一个坐着,一个跪着,皆是腰板笔直。右边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副浮世绘,画的是神奈川的海。
唐止一直没有抬头,因为腰痛,额上渐渐渗出细汗。
壶上的盖子轻轻地弹跳,山本一辉提起铁壶,将水倒入面前陶制的茶碗。
“事情处理好了吗?”
目光盯着细细的水流,他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处理好了。”唐止恭敬地点头。
将壶放下,山本一辉道:“谅太再晚回来一天,整理好的资料可能已经散布出去了。”
听出了威胁的意思,唐止搭在膝上的手悄悄收紧:“请不要担心,我们已经放弃彼此了。”
将新煮的茶放到少年面前,山本一辉的声音听起来苍老而平静:“爷爷知道这么做很卑劣,但山本家族是我生来就肩负的责任,只要还在人间,看得见,听得到,我就不能让它蒙羞,谅太,请不要怪爷爷。”
“爷爷,我明白。”
“好孩子,欢迎回家。”
近十月的时候,薄晔的手拆了纱布,伤口愈合良好,手指侧面留下浅浅的一道肉色疤痕。
每天都在做康复训练,但食指恢复得没那么快,灵活程度不及从前。
沈秋天尤其为此担心和焦虑,康复医师只好再三向他保证,薄晔的食指不会有事,需要的只是时间和耐心。
除此之外,医疗团队已经为他订制了仿韧带机制运作的手环,用以协助食指的康复,暂时还未出厂。
放长假前的下午,薄晔接到沈秋天的电话。
明天薄晔有一场解说要出席,沈秋天因为去三亚旅游所以不能陪同,正在跟他确认明天的行程。
刚从比赛现场排练好回来,薄晔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一边脱正装,一边听他唠叨,嘴上敷衍地应着:“知道了知道了,你好好玩,我自己能搞定。”
“你现在把负责人号码记下,快点!”沈秋天怎么都不放心,“我报给你听,明天有什么事都找他。”
薄晔无奈,走到床头柜前,拉开抽屉翻找便签和纸。
忽然,余光扫到角落里压在资料夹下的首饰盒,黑色的,很精巧。
“好了吗?”电话另一头,沈秋天听着翻找东西的声音,催促了一声。
“稍等。”
不记得有过这样的盒子,薄晔拿起来,在手上翻转着打量。
“到底找到没啊?”沈秋天不耐。
“快了。”将手机放到床头柜上,薄晔开了免提,接着打开黑色的首饰盒,从里面掉下来一卷黄色纸条。
看了眼地上,没去理会,视线转回盒子里放在丝绒面上的白金色吊坠。
吊坠是一朵花的形状,有六瓣,纹路精细,栩栩如生,看得出做工和质量皆不菲。
盯着看了片刻,对此完全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