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近年身子每况愈下,可今年开春却突然从太行山行宫回转宫内,依在下浅见,这太子之位是要定下了。”
不过令姚凌云诧异的是,将话题重新转回这个话头上的,竟然是看似荒诞不羁的彦清。
其他人则点头称是。
沈崇志郑重道,“大殿下监国总览朝政的这几年,我大襄举国上下安和平太,百姓安居乐业,可见当年皇帝陛下眼光独到。”
彦清闻之不甚赞同:“大皇子确实极具治世之能,然在下以为,大殿下稳重有余,而魄力不足,若非皇帝陛下仍在,威压群臣震慑四海,又何来如今这清平之世?大皇子监国后的种种成就,说到底还是离不开皇帝陛下。”
沈廉点头,接道:“彦清兄言之在理,此番西域诸国莫名动乱,何尝没有试探我大襄之意,幸而宁王仍在,以宁王往日之功,威慑四海不在话下。”
叶行风闻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一道淬亮的光一闪即消,依旧未置一词,只若有所思地把玩着手中酒杯。
姚凌云见状,含笑道:“不知行风兄有何高见?”
“我能有什么高见,在下来自江南,自然心向二皇子殿下,凌云兄不是很清楚吗?”叶行风颇有些潇洒地冲姚凌云眨了眨右眼,微顿会后,才再度接上道:“几位所言都不无道理,故而在下以为,皇帝陛下此番回京存有试探之意,除了大皇子,二皇子和宁王以外,四皇子殿下的势力也不容小觑。”
沈崇志颔首:“确实,四殿下机敏聪慧,一向很得皇帝陛下喜欢,而且他还是所有皇子中母族势力最为显赫的一位,自贤淑皇后崩逝,一直由宁贵妃执掌后宫,位同副后,其舅更是当朝左相,威名赫赫,朝中新贵有一大半皆以左相马首是瞻,若四殿下也有意皇储之位,也未尝没有机会。”
话至此,沈崇志不由轻叹了声,道:“所有的皇子都是人中龙凤,可像启帝这样的千古奇人只怕是没有第二个了。”
此言一出,众人无不感慨。
众人侃侃而谈间,门外有一小厮突然来到,只见他冲众人鞠躬行礼,而后至姚凌云身旁悄声道:“少爷,辰公子有请。”
姚凌云闻言,心诧异,但他掩饰得很好,面上表情半分未变,起身,对众人拱手道:“今日能闻众位一席话,在下受益匪浅,只是家中尚有杂事,就先行告辞了。”
“请。”
众人起身相送,沈廉的目光从旁边的小厮身上一扫而过,笑道:“不知凌云兄家住何处?可否相告?今日相谈盛欢,改日我等必过府一叙。”
相谈至今,一直温文有礼,面带微笑的姚凌云,脸上的笑容突然以r_ou_眼可见的速度凝固下来,只见他颇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在下虽出生小门小户,但祖上几代不乏学问人,故而家风严谨,再加上我并非长子,于家中相聚多有不便。”轻咳了声,姚凌云脸上的尴尬已全然不见,转而折中建议道,“不如几位留个下榻之所,若得闲暇在下必前往一叙。”
听姚凌云此言,在场四人当即明了,纷纷留下了自己的住所,便是提及这一方面的沈廉也是面含歉意地看着他,不再多话,送人离开。
大襄立国以来,虽民风开放,但仍有不少族姓,依旧保持着百年前慕容皇室时的迂腐习性,其中最大的弊端就是嫡庶有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