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心无愧?哈哈哈。”慕容迟似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突然狂笑起来,笑得不能自抑,好半晌才慢慢停了下来,重复说道,“你问心无愧,哈哈哈哈,真是好一个问心无愧。”
燕骁冷眼观其大笑,亦不屑再与之交谈,扫视而去的眼神冰冷、平淡,仿佛是在看着死物一般。
在这样冷厉目光地注视下,任慕容迟再如何自我慰藉,再怎样机心盘算,也都免不了心胆颤动。
心神激荡之间,慕容迟押着姚凌云上前一步,以他为质,戒备道:“放我走,不然他死。”
燕骁仿佛此时才注意到姚凌云的存在似得,侧目瞟了他一眼,再转回看着慕容迟,嗤笑一声。
“他死不死与本王何干?”
眼神交汇,慕容迟率先移开,紧了紧掐在姚凌云脖颈上的五指,说道:“他要是真不幸死在这里,燕辰是决计不会与你善罢甘休的。”
“那是以后该解决的问题,无需你替本王担心。”燕骁不甚在意,出口的语气十分平淡,平淡的仿佛这问题丝毫不值他一晒。
自己可能真的会死在这里。
此念一生,慕容迟手上的力道不由又加重了一分。
就在慕容迟神色戒备地盯着燕骁,与之对峙时,他突然感受到怀中的姚凌云正微微开始颤抖的身躯,慕容迟一时诧异,明了过来后,他略略松开了手上的力道,垂下的视线,正正好看到了姚凌云涨红的脸面,竟如此狼狈,慕容迟不由挑眉,同时饶有兴致地缓下语气,温和地关切道:“你怎么了?”
姚凌云沉默了阵,待稳下呼吸,才偏过头,与慕容迟对视,以同样温和的声音回应道:“我在害怕,你感觉不到吗?”
“害怕?”慕容迟一怔,随即放声笑了,一直绷紧着的神经在对方轻柔的嗓音的作用下,竟神奇的消失了,“你竟然也会害怕?”
说完,慕容迟仍旧觉得不可思议,不由再一次重复道:“你竟然也会害怕?”
他说话时的声音放得很轻,似乎不怎么敢用力,平白地给语调增添了几分羸弱之感。
最初的不适平定,姚凌云微一挑眉,笃定地点了点头:“难道你很喜欢被人掐死?既然不喜,那自然会恐惧,怕就是怕,这没什么好笑的。”
对于这出乎意料直率和坦白,慕容迟不觉彻底地放松了下来,五指上的力道再卸一分,侧首将脸凑上去,一字一字认真说道:“你放心,我不会下重手的,你可是我的保命符啊。”
姚凌云叹息摇头,脖颈因此而绷出一道弧线,抬起的眼与慕容迟堪堪对视,眼眸含笑,内中似有昭昭日月。
“可惜眼下,你这保命符连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以此为质,公子你就不担心你我二人齐做同命鬼吗?”
慕容迟笑了笑,唇角微微上挑,眼睛弯出一点弧度,面部表情一反前态,柔和的不可思议。他也不回答姚凌云的问题,只抬起细长的眼睛扫向面前的燕骁,好整以暇说道:“宁王爷若下得去手,黄泉路上有天下第一才子作伴,迟,也算今生不枉。”
燕骁双眼微眯,视线来回打量着面前二人一番。他的眼里带着危险的寒意,很凉,夹着狠戾,其间纠缠着丝缕算计。
姚寻若死……
半晌,燕骁冷笑一声,左手负背,道:“那本王就成全你。”
一字一字,恍如早春的冰河解冻,粒粒碎冰相撞,发出冷冽的清脆声。
话毕,燕骁右手抬起,然不及落下,外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随后一玄鹰快步走入,倾身附在燕骁的耳旁悄声说了句话,燕骁当即不再理会洞内众人,转身走出。
不可置信,燕骁转身前,眼尖的姚凌云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瞬惊惶。
外头到底出了何事?竟然能让九王变脸。
慕容迟亦在心下疑惑,牵制着姚凌云后退半步,暗暗戒备。
机关算进,优势尽失,种种不该有的情绪翻涌而上,慕容迟只能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
一旦真的冷静下来,很多刚才没有去想的问题,便都想通了。
“你早知他会来此。”
一个肯定的问句,慕容迟问的姚凌云。
姚凌云闻言点头:“宁王的兵马离开京师之时,大皇子便飞鸽传书知会,当此之时,宁王离京,去往何地,显而易见了。”
慕容迟:“可他要杀你。”
姚凌云:“而你,不会让我死。”
慕容迟微一眯眼,说道:“鹬蚌相争,你想渔翁得利。”
姚凌云矢口否认:“唯有实力相近的两方争持不下,才能被称为鹬蚌相争,而慕容大少你与宁王间的差距也未免太远了点。”
“噗嗤。”
实在憋不出的闷笑之声,来自一旁依旧被绑住的彦清,慕容迟冷眼一扫,彦清立即收声低头。
慕容迟转回视线,盯着姚凌云冷笑:“你的口才最好是能救你的命。”
姚凌云无辜眨眼。
二人僵持许久,却依旧不见燕骁回转。
慕容迟心念一转,足下后退,身形微转,一手钳制姚凌云,另一手化掌推出,气劲凌空直向慕容淮,霎时冲开了慕容淮身上的x,ue道,而后并指转腕,出手如电,相继削开慕容淮和姚凌云身上的绳索。
慕容迟转首对姚凌云道:“叫他们让开,我要出去。”
虽被挟持,虽言害怕,可姚凌云依旧气定神闲,遗憾道:“慕容大少,你明知他们根本不会听我的,至于九王爷,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