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头一挑,呵呵笑了一声,说:“舒总监倒是个爽快人。”
他又开始往个舒柏晧杯子里倒酒,这次他倒的是红酒。
岳耀川自己陪着舒柏晧喝了一杯,然后再次将装红酒的酒杯放在舒柏晧面前,说:“舒总监,以前,我是有不对的地方,但你害得我也够惨。我父亲现在已经在医院了,公司也差不多要完蛋,我.日子真没多好过,没工夫跟你玩过家家。”
岳耀川话一顿,继续道:“我说你今天不来会后悔,其实是我怕你不来,现在我跟你把话说明白了,我呢,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想赚钱。你们那个什么启明项目,能不能帮我赚钱?如果能,我把票投给你,大家一起赚大钱;但如果不能,我也不害你了,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大家好自为之。”
岳耀川说完,眯着眼睛看舒柏晧的反应。
舒柏晧听完,手指在红酒杯上敲了敲,说:“赚钱肯定可以赚钱,就看你想赚什么样的钱。”
岳耀川头低了些,凑近了,“说。”
舒柏晧说:“我们现在的css压缩技术,理论上可以支持分散式互联网运作,但我们并没有打算将这个模式商业化……”
“嚯……”岳耀川一听不商业化,立刻往后一靠,依在椅背上,失了兴趣,似笑非笑道:“你们温总到现在还没死心?
“我没弄错的话,你们现在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也是一脑壳包,跟一个洋鬼子争遗产,还得拉着脸跟我喝酒。都这样了,你们还不商业化,不商业化哪儿来的钱?没钱你们公司靠什么继续维系?情怀吗?”
“不,”舒柏晧说:“分散式互联网的确不商业化,但我们盈利的方式,是后续所有依托于分散式互联网模式的产品。”
岳耀川一顿,又提起了精神。
依托于分散式互联网模式的所有产品,这是何等野心……
岳耀川默默在心里琢磨了一会儿。
在美国,几乎所有人都在说大数据时代这个概念。的确,世界上几乎90的数据,都是在过去五年里产生的,但以现在计算机的储存能力的增长推算,未来的数据存储,是不足以承受这样的增长速度的。数据不足、数据限额很快就要爆发,而温博凉他们手里握着的压缩技术,正是解决这个问题的唯一钥匙。
物流、云端同步、等等等等,所有依托于分散式互联网模式的产品都将成为他们的业务范围。
他们放弃了商业化,将这个概念免费推出,普通的互联网用户从中获利了,而他们也获得了不可用数字衡量的收益。
如果现在他们是在对弈,那么他仅仅只算到了自己眼前的那一步子,或许那一步子的威力并不小,能一口吃掉对方的车;但温博凉想到的却是一整盘棋,他放弃了一架车,直接将军。
岳耀川终于明白自己和温博凉之间的差距。他摇头苦笑,难怪他当年不接受温博凉的项目,因为温博凉比他走得快太多,已经到达了他看不见的未来。
岳耀川喝了自己手里的酒,说如果没有更好的项目出现,他会把票投给他们。
岳耀川跟舒柏晧达成一个口头约定后,他问舒柏晧:“舒总监,我想知道你今天来,有没有做准备?”
舒柏晧精得很,岳耀川隐隐觉得,可能自己才是被坑的那个。
舒柏晧还没说话,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了,这次推门的人,有点暴力。
*
*
几个小时前,温博凉真在办公室处理公务。他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温博阅。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架,接通了电话。
“博凉啊,”温博阅说:“岳耀川回来后,有找你吗?”
“没有,”温博凉说,他随口一问,“怎么了?”温博凉并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说话时,他在面前的一份工程合同上,用黄色的荧光笔圈出一处错误。
话筒那头,温博阅停顿半晌,他摸了摸下巴,说:“没找就好。我听说岳耀川今天在个锦绣饭庄吃饭,玩得挺开,男的女的都有,以为他会找你们麻烦。既然没找你,应该没别的事了,挂了……”
温博凉没再细听温博阅后面又说了什么,他隐隐察觉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呢?他微微合眼,手指微曲,轻轻敲了敲下颚。
昨天晚上,舒柏晧似乎一直在问他,如果岳耀川报复,会怎么样。
那时他没将舒柏晧的疑问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好奇。他对舒柏晧已经放下心来,过于乐观地认为舒柏晧应该不会再踩红线。
但他现在倒过头来一细想,却发现处处都有问题。
首先,如果舒柏晧好奇,他应该问,如果岳耀川回来了,会怎么报复他们;而不是如果报复了,他们会怎么样。
这是典型的,已经受到了威胁后的逻辑。
温博凉身体一怔,猛地睁开眼睛,他从办公室出来,站在工程部透明窗户往内看。
舒柏晧并不在里面。
温博凉随便拦住一名员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