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请——”
“不,”谢秋寒回绝,“我就在这儿。”
聂明渊看一眼云邡,见云邡没什么表示,便不上赶着当坏人。
谢秋寒道:“聂先生,那外头是什么东西?”
聂明渊瞧一眼城墙下渗人的黑甲兵,“书中管这东西叫魈鬼。”
谢秋寒从未听过这词,疑问道:“什么叫魈鬼?”
“说来话长,”聂明渊在一片刺耳的厮杀声中慢悠悠的扯淡,“话说自上古诸神陨落后,天地无主,浊气中生出许多恶相,搅得人间混乱不堪,直到禹帝分置九鼎,但凡受天地灵气滋养者,必遵循王鼎所书的秩序,日头东升西落,草木春发冬枯,鸟兽虫鱼各自繁衍,人生老病死,万物井然有序……”
分明万鬼攻城,情势紧急,这个聂先生却还要文绉绉的扯淡,谢秋寒听得内心焦急,真想摇着他脑袋直接把答案抓住来。
云邡的声音从旁边果断传来:“脱出九鼎管辖,又不是青丘狐那种上古遗民的,就叫魈鬼。因为不在秩序之内,所以凡间的风雷雨雪都碰不到这东西身上。”
聂明渊摸摸鼻子,没话说了,只有“嗯”了一声。
谢秋寒一阵无语,扭头刚要和云邡说话,便见云邡眸中冷意凝聚成点,映着一只疾射而来的毒箭!
云邡只一弹指,一道剑意射出,斩断毒箭,那箭断成两截掉在地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他顺着这箭的方向看去,不远处大军之中,车马顶上站着一个玄袍中年男人,眉眼凌厉,留着短须,十分眼熟。
云邡扯了扯唇角,心想这招呼打的真是讨人厌。
谢秋寒一眼认出,那头的人是太玄宫的周深。
云邡今日没有乔装他人,周深也敞亮的站进了孝王阵营,这一会面,就真撕破脸皮了。
云邡二话不说,踏出城墙,在半空中如履平地一般走了出去,分明只走了一步,却转瞬到了大军头顶,直掠过千军万马,奔向首领。
二人相会,周深率先祭出法器,是把黑金杖,杖口手柄是个惟妙惟肖的蛇头,从蛇头喷出降下一片火焰,直向云邡燎去。
那火焰如同龙蛇,气象绝非等闲,夹杂万钧之势,云邡却毫不动容。
火烧的不分敌我,周遭连孝王的士兵也遭了秧,可云邡却丝毫无损,一身白衣飘飞,踏着火焰上空走过,如同鸿雁轻掠过天际,转瞬落在了周深身边。
周深瞳孔紧缩,疾步后退,云邡紧逼不放,只在顷刻,二人便交手数招,看得人眼花缭乱。
片刻后,二人各自收手,相对而立。
周深抬袖轻轻一挥,黑金杖回到手中。
云邡负着手,似笑非笑道:“周宫主,巧的很,也来雍州玩?”
周深道:“仙座何必装模作样。”
“说笑了,”云邡道,“本座忙的很,要不是知道周宫主来,也不至于亲自来清理门户。”
周深冷道:“仙座怕是忘了自己做太玄宫弟子的时候了。”
云邡坦诚的说:“嗯,忘了。”
周深一时语塞,云邡继续说:“周宫主,那位孝王恐怕连脑子都不好使,劳你筹谋布置已久,却连个凉州都打不出去,我都替你难过,你不如早些跟我回紫霄山,列祖列宗面前磕上几个响头,日后地牢里的晚饭我偷偷让他们给你加肉。”
周深听了,怒极反笑,“好大口气!”说着再度出手,黑金杖挥出了千百个残影,最后一道直取云邡心口。
云邡仍然连剑都不出,背着手默默往旁边一闪,黑金杖残影绞进了他护身的剑意屏障中。
黑金杖来势不减,周深不断灌注真气,终于破开屏障,在云邡不察之下,削断了他一缕头发。
那头发很快变成一缕无形的灵气消散开,而云邡则去了嬉皮笑脸的戏谑之意,流露出一些不朽阁里染上的冷肃,“周宫主,修行之路不好走,修士悟道无非是钻天道的空子,借力打力,超出凡人的每一截都是上天馈赠,我等更应当清净向道才是,你屡次沾染俗务,贪恋权欲,不怕反噬吗?”
“反噬?”周深冷哼道,“书本教条罢了。当日要是没有你阻拦,你师父今日就成天下之主了,你当他也不沾染俗务?”
又是这由头,太玄宫这一门是真的出息,个个都志向高远,云邡轻轻的点了头,“听周宫主这话的意思,你也是想死在我剑下了——”
“剑”字出口的同时,他终于出了剑。
那剑通体寒光,绕着散不开的白霜,正是云邡在冰河中融合了神格最后炼成的那把神剑。
周深却不闪不避,也从袖中拿出一片青铜片,咔擦一声卡进了黑金杖的蛇头里,继而迎面而上,用这黑金杖和神剑打了起来。
二人交手间,天际就压了一层厚重的云雾,是此间灵气感应到神祗的气息,自发的奔涌而来。
谢秋寒入道以后目力极佳,只凭一抹真气汇集眼前,便能看清千里之外的秋毫之变。
他目光如炬的穿过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