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且在此候一会儿,待狐王与穷奇出来,我们达成此行目的,便回紫霄山了,不管是今日之事,还是传承之事,我都不会同仙座说,我和城主对仙座是一样的心。”
方成镜愣一下,什么叫一样的心?
他是对仙座有倾慕之心,谢秋寒这话说的真是……他摇摇脑袋,把这点啼笑皆非的想法驱赶出去。
方成镜一撩袍子,原地坐下,默认了要陪着谢秋寒等。
他心想,与自家不知轻重的侄子相比,谢秋寒显然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算弄开了秘境,也不是来以身犯险的。
相反,他此番用计,只为送两只异兽进去,穷奇和狐王在上古就是异兽之首,可怖的秘境于它们而言不过是探一探属下的坟地,更何况穷奇之原身亦压在秘境之中,它们大可去救了魔尊道侣,再取了穷奇原身,大摇大摆出来。
更关键,他此事还瞒着仙座,只是他一人所为,青阳宗与紫霄山还是两派友好,不耽误以后交往。
真是好算计。
唉,后浪把前浪拍在沙滩上,更可气是,那后浪里还没他的后辈,方成镜一时间又气不打一处来,一巴掌拍在方匆脑袋上。
方匆捂着脑袋,极其困惑的看着他舅舅。
方成镜叹了口气。
他撩起袍子,跪在了地上,认认真真的在玉像前三叩首,“方匆,来。”
方匆迷迷糊糊的,也行了礼。
方成镜起身道:“上古诸神陨落之后,天地塌陷,处处是火海天灾,帝禹不忍生灵涂炭,炼制九鼎,九鼎是圣人肢体所炼,其中王鼎是精魄,圣人粉身碎骨,压下混乱的混沌真气,重建秩序。他自知命不久矣,最后来到岭南,自掘双目,炼成无我镜,镇压异兽怨气——无我镜是圣人之瞳,能勘因果,警世情,此镜又分两侧,一侧由我派持,镇在岭南,作为封印秘境的墓碑,万载不动,而一侧则机缘巧合化为了人身,去往九州,蒙昧之时成立了知之阁,留下逢乱世出手,平定天下的传说,其实知之阁、无我镜,都是圣人的眼,不过一动、一静罢了。”
方匆只听过前面那段,从没听过后面圣人拿自己炼九鼎的事,他愣了半响,才艰难的问:“那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谢秋寒深深的看那玉像一眼,道:“没人能千秋万载不朽,圣人也不例外,九鼎千年前已经不经用,紫霄山用几位先人填进去,支撑了千年,现在又要摇摇欲坠了,你们的大圣人,死都死了,还记挂着要别人跟着他一起粉身碎骨。”
圣人自己做了圣人,还指着万年后的一个人跟着他一起做圣人。
而那人也的确如他所料,一身神骨,坦坦荡荡,甘为苍生做桥,渡人得道。
谢秋寒先前在方匆那儿打听时,听他说起方成镜见过云邡剔骨之景,心生了疑惑。
可伏羲骨出世,神祗威严无上,凡人ròu_tǐ凡胎绝不可能看见。
而且云邡亦言,剔骨之时无人在,方成镜怎么可能看见?
所以他对方匆方成镜二人上了心,趁他们不备,用上了摄魂术,果然读到了背后的秘密。
方成镜早受圣人启示,应将一切告知云邡,请云邡来接受圣人传承。
可他出于种种原因,瞒下了这点,并宣称无我镜无人能用,没有传承。
照他自己说的:能拖一时是一时。
其实他不是坏心,他一方面见天下尚算安稳,秩序还在苟存,另一方面也不愿再见云邡剔骨救世,那场面实在太过惨烈。
却没想到,给了小人可乘之机,生出中间种种事端。
方匆还没弄明白:“可、可我娘给我托的梦……”
方成镜沉思一阵,道:“那不是你娘,你娘知道无我镜认我为主了,那应当其他人故意给你种的梦境,我想他是有意让你去引神霄来此的。”
方匆困惑极了,“什么别人?就是娘啊……”
方成镜亦生疑,看了谢秋寒一眼。
谢秋寒刚要说话,忽然听得方匆惊呼道:“那这个冒充我娘给我托梦的人,是禹帝……?禹帝!?禹帝给我托梦!?”
谢秋寒:“………………”
方成镜无情打破了他的幻想:“不是禹帝,禹帝只给我托梦。”
这情景实在有几分好笑,谢秋寒忍俊不禁。
方成镜是认真的,他正色问谢秋寒:“我思索过去种种,似乎还有另一人在背后捣乱,这人想要杀仙座,所以让方匆引仙座过来,我猜的对吗?”
“是,”谢秋寒道。
方成镜琢磨开了。
这人不知道无我镜其实已经有了传承,还拿无我镜去骗方匆,说明这人级别在圣人之下。
可这人能操纵种种,甚至知道云邡剔骨之事,他的级别又在众生之上。
这样一推算……方成镜猛地抬头,夜空深远,星辰闪烁,星宿拼凑成辽阔的九州图景,拱卫着中州。
谢秋寒轻轻嘘了一声,“别说他的名字。”
同一时间,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