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只怪手,拽住他们的腿往下拉,让人毛骨悚然。
谢秋寒起先也想跑,但发现此处地面泥泞不堪,跑起来十分狼狈,干脆一把拔出鱼肠剑,挥剑斩下,脚下便多了几只断爪。
身边人一看,这东西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连忙也掏出各种佩剑和法器,使出了五花八门的功夫,拼命的闪躲和踩踏那些怪手。
谢秋寒斩断几只鳞爪之后,那些隐藏在泥沼中的妖兽便不再袭击他,转而投向他身侧的那名弟子。
这弟子名唤元丰,便是先前百般游说谢秋寒那个。
只见他腿上横七竖八的抓了七八只爪子,一只妖兽从泥沼里露出头来,额上光溜溜,一张猴子脸,眼大而浑身布满鳞片,正大张着口朝这块嫩肉咬去。
“救我……啊……!”
谢秋寒横腕而去,将那妖兽从头劈下,斩成两半,随后一秒也没有停顿的将剑朝元丰刺去!
元丰瞳孔剧烈收缩,可那剑越过了他肩头,在仅仅一寸的地方戳中了一只扑上来的妖兽,那妖兽当场一命呜呼,掉落在地。
元丰大悲大喜之下,腿软了,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喃喃道:“谢师弟、谢师弟救命之恩,我……我日后定当报答。”
谢秋寒道了句不必,伸手将他拉了起来,带到了安全之所。
此时,经过一番挣扎打斗,弟子们都不复进谷时的惬意,全成了泥猴子。
但好歹,危机暂时解除了。
他们气喘吁吁的聚在一起,后怕的看着方才逃离的地方。
那湖泊仍然静谧而美丽,一如温婉处子,但此刻在他们眼中全然是犹如张着巨口的凶兽一般了。
“现在怎么办?”
“传讯符,我带了传讯符,我给掌教……”
这人颤颤巍巍掏出传讯符,被人一把打掉了,“掌教来了我们谁都没有好果子吃!”
“是,不能让掌教知道!”
“可是周师弟余师弟还在里面!”
他们刚脱离水中怪物,就内讧了起来,吵得不可开交。
谢秋寒在旁默立,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远没有外表这般冷静镇定。
那两师兄弟在半刻钟前还在相互取笑,此时却已经沉入湖底,不知生死。
他们为的是什么?获得所谓的天材地宝,增长修为,追求大道。
若皇天当真在上,明一切奥妙,知一切法则,它为何要引领人踏上这样一条路?
黯淡幽光照在少年脸色,他抿紧薄唇,面色坚硬如铁。
争吵声中,谢秋寒弯腰捡起了地上黄色的符纸,咬破手指飞快的书写了几个字符。
弟子们正吵的不可开交,其中一人余光看见谢秋寒的动作,当即冲了过来,怒道:“谢秋寒,你要干什么!”
几人一看,谢秋寒居然默默的开了传讯符。
那人飞身上来,挥着拳头直袭谢秋寒门面——
但在半空中生生顿住了。
鱼肠出鞘,寒光如水,反射在那人脸上。
谢秋寒手持古剑,眼神如同浸了千年寒冰。
那人骇然。
谢秋寒不同他们废话,手下飞快结印,烧符,而后转身独自朝另一头走去。
风卷着零星话语而来,几人听见谢秋寒说了四个字:“人命关天”。
自打有了修真一道,皇朝大陆强人倍出,两个修士过招,方圆数里生灵都要没命,弱肉强食人命如草芥,所谓“人命关天”都是老掉牙的废话,谢秋寒丢的这句话半点说服力都没有,好几个弟子都破口大骂,直说谢秋寒“卖了他们”的“叛徒”。
然而,此刻亦没人敢追上去。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意识到灵兽谷看似平静的外表下的危机四伏,说不定刚才来的路上也藏着凶物,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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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秋寒一路疾驰,独自回到来路上。
经过一片草地,他停了下来,眼神灼灼的望向前方——天马们仍然优哉游哉的甩着尾巴,有彼此蹭脸的,还有趴在地上懒洋洋打盹的,一派世外桃源的景象。
谢秋寒冷静思量过,这些天马是紫霄山自小豢养的,性情聪慧温和,能听懂人言,他要找上一匹带自己一程应当不难。
他朝天马群走去。
天马群警惕的盯着他,后退。
谢秋寒再进,天马群再退。
谢秋寒停下脚步,眼睛盯着他们,慢慢弯腰放下鱼肠剑,高举起双手,以平静和缓的语调说:“在下乃紫霄宫弟子,今为救友人性命,进谷取仙草,绝无恶意。”
天马们不后退了,小马从母马后头探出小脑袋。
谢秋寒见状继续道:“但谷中有一湖泊拦住我去路,在下斗胆来此求助,万无冒犯之意。若能得襄助,日后必涌泉相报。”
这番话起了作用,那些天马应当是有自己交流的方式,只见它们凑成一团,以一只高大雄马为首,低声咕噜咕噜了好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