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起眼。
他委身将纸条捡了起来。
这是白天在虚怀堂前,与未锦发生冲突时, 未锦偷偷塞给他的。
谢秋寒早已经看过, 只是“小心”二字, 因而没放在心上。
小心是自然要小心的,不需未锦多加提点。
这段日子的变化, 谢秋寒需要适应,未锦更加需要。
这人心里明白善恶, 不肯屈服于世故,但也不愿意背离现在的位置,因此显得格外挣扎。
谢秋寒自己都一团糟糕, 别人的事也懒得置喙。
他捡起纸条,随手一塞,接着起身要去歇息。
恰在这时,他忽然听见背后传来一些细微的声响。
那是鞋履踩在细雪和霜露上的悉悉索索声,来自不朽阁外平地。
这大半夜的,谁来不朽阁?
谢秋寒忙推开窗,往底下一看。
只见二人衣着整齐,神情警肃,正一前一后的走着。
正是红澜和金林。
原来不是来,而是去。
谢秋寒心中一紧:是什么要紧的事让这二人夜半出行?
那二人也听见了开窗的声音,回头看了过来,正对上谢秋寒那双紧张的眼。
红澜和金林驻足,对视一眼。
很快,他们又看见楼上的窗户关闭了,少年消失在窗前,一串急促的脚步声响起。
金林迟疑道:“这?”
“等等他,”红澜淡淡道。
金林明白,他是打算带上谢秋寒了。
不过须臾工夫,谢秋寒来到二人面前。
谢秋寒知自己鲁莽,但心中实在不安,“师兄,真人,二位要去哪里?可是雍州有消息了?”
他猜的一点不错,红澜也不卖关子,直接答道:“雍州来信,云邡负伤,我二人正要前去。”
谢秋寒一惊。
金林忙补充:“但那是白日的事了,我去了信,仙座现下安好,已知会我二人不必担忧,我等只是怕雍州情势有异,故而前去襄助。”
也同样没让谢秋寒安心到哪去。
夜色深重,温度骤降。
谢秋寒穿的一身单薄的布袍子,来不及束发,一头青丝披在脑后,轮廓在模糊的夜色下显得十分柔和,再加上慌张的神情,让人有些不忍。
红澜道:“去添件袍子,和我们一起过去。”
可谢秋寒哪里还有添衣的心思,他听红澜说能带自己过去,巴不得现在就飞过去。
红澜看他这样着急,便不多说,召出一段雾气,将三人都包裹了起来。
那雾气在黑暗中扑闪了一下,连带着三人一起消失了。
雍州在西北一地,气候苦寒,且比起山中更多了一份凌冽,扑面而来的寒风都像夹了刀子似的,刺棱的往人骨头缝里钻。
云邡正卧在帐中,耳听八方的神通并没带来什么良好体验,反而让他听了满耳朵的呼噜声。
此地简陋清寒,多日来,除了一帮五大三粗的汉子,他就没见过一点娇嫩可怜的活物,再加上两军对垒,孝王一方贱招频出,惹的他满心烦躁。
这样想想,紫霄山顽固不化的老头们也显得可爱起来。
云邡正叹气的时候,忽而耳尖一动,听的帐外不远处一阵刀兵相交的金石之声,顿时神情一凛。
他身随意动,念头刚起,已经到了声源之处。
只见两个起夜的小兵屁滚尿流的跌坐在地上,兵刀折成两半,掉在一边。
而让他们瑟瑟发抖的事主就站在前方。
一行三人,风霜加身,并肩而立,分明是援兵,却活像来踢馆的。
四面八方亮起了篝火,呼噜声小了,无数当兵的循声而来,高呼着询问情况。
聂明渊紧随着云邡而来,刚到便见了这幕,立即传令下去,让众人回去。
旁人见仙座亲昵拉着一俊美少年进账,顿生好奇,小声的问:“这是何人?”
聂明渊笑道:“都去歇着吧,是仙座家的小公子来了。”
主帐中,云邡感觉自己现在忒灵了,想什么来什么。
刚想到多日没见过娇嫩可怜的活物,这小东西就送上门了。
他拉着谢秋寒坐下,问道:“你们怎么过来了?”
谢秋寒张了张嘴,金林先代替他说了:“仙座如今身子无恙否?”
云邡觉得奇了,“我能有什么不好?”
他眼风一扫,带过几个属下的方位。
立马有人半跪下,道:“白日仙座与狐王交手,属下担忧,故自作主张传信与魔尊。”
红澜一愣,“狐王?”
原来今日云邡倒了个不大不小的霉。
今日战中,孝王一方派出几名修士,出动雷符,呼风唤雨,普通将士有所不敌,正好云邡来此处多日,整日不是同大将扯淡,就是听属下探子回报,快要淡出个鸟,一听阵前有人要同他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