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的确是有这样一桩事。
云邡却只默不作声, 微微一笑。
他早听闻太子还是个小苗苗的时候就跟着周鸿在边关吃沙子玩, 看着还真不是虚的。
周鸿不会说无缘无故的话,他现在提起, 无非是想暗示自己与太子关系尚佳,小太子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 让云邡别急着同他撇清关系。
云邡不吃这套。
他们现在看着亲,以后可说不准。
太子总要长大,古往今来哪个摄政王能有好下场, 这两边总是要咬上一番的。
这日子也不远,少则七八年,多则十几年——对修士来说,都是眨眼就过了。
云邡不大愿意和摄政王挨太近,不然现在掺和完了两王之战,过几年又该跟着掺和宫廷内斗了。
掺了权力的感情,能留几分真呢?
他们打了一阵太极,也没什么正事,云邡便带着谢秋寒先行告退。
云邡伸手去替他取了大氅,将他拢的严严实实的。
黑色大氅是很难穿的,穿着者稍有瘦弱矮小,便会被压得厉害,但谢秋寒这些日子似乎又蹿了个头,也被天宫周到的伺候养出了肉,穿上后显得身量颀长,还格外添了分稳重。
云邡替他掸去肩头不存在的灰尘,很是满意。
谢秋寒莫名其妙,不知道他这黄鼠狼见着鸡的眼神是从哪生出来的。
这时听见聂明渊开了口,他打趣先前那位拦谢秋寒的将军说:“郑将军您瞧瞧,您不认识仙座的人,总该认识衣服吧。”
郑将军一愣,去看那件大氅,恍然大悟,他说怎么这么眼熟呢。
谢秋寒这才知道自己竟误穿了云邡的衣服,在军中晃了一大圈。
先前他来时还赞叹军中消息传的快,上行下效,现在一看,恐怕是因为他“狐假虎威”了!
云邡看他小模样,却觉得有趣极了,抬起手指朝他脸上戳了一下。
谢秋寒:“!”
云邡忍俊不禁,围观的甭人管大的小的也都跟着他笑起来,一时间战地的荒凉之意都被这群汉子冲淡不少。
谢秋寒顿时尴尬的无以复加,随便告了个辞就埋着头就往外走。
云邡跟着后面,不依不饶道:“哎,你走那么快做什么。”
谢秋寒充耳不闻,健步如飞,而他则优哉游哉,但怎么样都跟不丢。
谢秋寒步履匆匆的行了一路,终于一头扎进了帐篷里,却没肯脱那件大氅。
云邡紧随其后掀开帘子,含笑道:“让我来看看,今天是谁恼羞成怒。”
谢秋寒别开头不肯理他,他却笑吟吟的凑上去,把不开的那一壶给提了起来:“不就穿件衣服吗,你同我闹什么别扭,又没让你脱下还我。”
不说还好,他一说,谢秋寒彻底恼了,“没有!”
“没什么?是没闹别扭,还是没恼羞成怒?你选一个。”
云邡越说越来劲,还伸手捏住了少年的下巴尖,细细看这人慢慢脸红的样子。
他凑的极近,谢秋寒都能数清他的睫毛,那亲近促狭之意分毫毕现。
梦中绮念又一次席卷了谢秋寒的大脑,他浑身发热起来。
云邡:“真奇了,不过是……”
话未落,谢秋寒忍不住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嘶!”
云邡没有防备,被他脑袋撞了下巴,倒在床上连连呼痛。
谢秋寒本气恼的要往外走,一听见他呼痛,又紧张又心疼,连忙去扶他,“怎么样,很疼吗?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
云邡却猛地翻过身,将他扣在床上,哈哈大笑起来,“臭小子,还想溜!”
谢秋寒:“………”
他真的要被这人给气死了。
他哪里恼的是衣服,他恼的是那个梦,是得寸进尺的自己。
那梦的残影和现下的情景巧妙的重叠了起来,一时间让谢秋寒心旌摇曳。
可他也只敢在梦里放纵一响,把所有的痴心妄想都搁在那个无人知的角落。
现在这样就很好了,他愿意跟在云邡身边,只做一个满心孺慕之情的小公子,再过几年,做他座下忠心不二的得力弟子,这日子长长久久,没有尽头,兴许能将他懵懂的情意掐回去,但即便不能,也已经太足够了。
谢秋寒默念了一遍清心诀,眼观鼻鼻观心的,强撑起了一张泰然自若的外皮了:“玩够了吗,让我起来。”
云邡:“没玩够。”
谢秋寒:“………”
云邡看他在生气的边缘试探,终于不逗他,拉他起来,还道:“军中无聊至此,你都不让我解闷,真白养你了。”
谢秋寒不理他,正/念第二遍清心诀。
只听得云邡不紧不慢道:“不理我可以,听着就是了,我叮嘱你一件事。”
谢秋寒悄悄的把目光移回来。
云邡:“聂明渊早年就投在了了周鸿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