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众女眷都笑了起来,王氏最是高兴,得意之,连着喝了好几杯,酒色上涌,说话都大舌头了;酒过两回,外头进来一个丫鬟,在明兰耳边低语了几句。
明兰起身,笑着与大家道:“老怕是要提点我几句,我先过去了。”
王氏已不甚清楚了,海氏笑道:“去吧,老有许多话要与你说呢。”
明兰笑着道辞,转身随着那丫鬟离去,一出了门便加快脚步,直奔寿安堂,待一脚进了大门,拐进左次间,果然里头摆了一桌饭菜,老正坐在窗边等。
明兰心里感动,笑嘻嘻的扑过去,抱着她的胳膊摇着撒娇:“我和祖母心有灵犀,我就知道祖母等着我呢,特意空着肚来的!”老板不住脸,笑骂道:“都是为了你这猴儿,等着我都饿了!”明兰扑到老怀里,讨好道:“我给祖母揉揉肚!”
老拧着明兰的脸颊:“空肚有什么好揉的,怕还不够饿的痛么?!”明兰扶着老坐到桌边,亲自给她满满盛了一碗冬瓜排骨菌汤:“您吃,您吃!”
房妈妈瞧着眼眶发热,道:“老多久没这么高兴了!”
“什么多久?!”老回头瞪眼道,“不过才两天罢了!”
明兰捧着自己的小脸,一派明媚忧伤:“一日不见如隔秋,哎呀,这么多个秋了,祖母定是想我想出相思病来了!这可如何是好,谁叫我这么招人疼,没法呀?”
老终于撑不住了,几乎笑出眼泪:“你个不知羞的尽往自己脸上贴金!要脸不要!”
明兰歪着脑袋,把一张俏生生的脸伸过来,笑道:“不要!您拿去吧!”
老笑的直拍明兰,两个笑倒在一块儿。
这顿饭,老一直听着明兰叽叽喳喳讲述顾府人众,一会儿说,一会儿笑的,明兰心里难过,知道这日以后怕不能常见老了,便着意粉饰平,活灵活现的把新嫁的日说的有趣好玩,好似顾家一片幸福美满。
老也含笑听着,用完饭,房妈妈吩咐丫鬟把桌碗碟都撤下,合上房门出去。
“我有话问你,你坐好!”老肃了神色,明兰和她相处多年,知道她是要说正话了,连忙奉上茶盏递过去,然后乖乖坐好,等待训话。
看着明兰力扮出的笑容下隐藏的倦意,老不禁纠结,自从听房妈妈转述崔妈妈的话后,她也十分为难,这种房帏私密之事并非旁人好过问的,最好看见也当没看见;老心绪转千回,最终开口:“他……待你可好?”
明兰努力不让自己的思歪掉,绯红着面颊,低声道:“蛮好的。”您问哪方面?
老开合了一下嘴,不知怎样问下去,性调转话题:“你府里现在何人管事?”
明兰迟疑了一下:“呃……这个,孙女不大清楚。”
老目光中似有责备,想了想后叹了口气,柔声继续问:“你府里房舍园可好?听说那儿原是先帝重臣之宅,荒废了快有十年了,是否需要修缮?”
明兰一脸茫然:“唔……这我不知道。”她连卧室都没怎么出,府邸长啥样都还不清楚。
老眼睛有些瞪大,脸色再发黑,急声追问:“那你府里现有多少定产?”整日和夫婿窝在一块儿,至少得说些啥吧!
明兰扭捏道:“这……孙女也不晓得。”床上并不需要说很多话,不是睡觉就是运动。
一问不知,老仰天无语,呆呆的看着小孙女,她培养出一个十八般武艺全能的,到末了却一概没用上,这位新姑爷只需要技术层级最低的本领就够了。
明兰羞愧难当,满心慌乱的想了半天,嗫嚅道:“祖母别忧心,其实他待我真的蛮好的。”
老浑身无力,只长长叹息。
“……祖母,明兰晓得您的意思,明兰会当心的。”明兰知道老是在担心她,其实她也知道自己处境其实很麻烦,不是她不想奋斗,而是这两天实在没功夫。
“罢了,说说看,这两日你姑爷可有什么不顺心的?”老不叹气了,又问。
不顺心?明兰觉着他处处不顺心,后妈难缠,老哥半死,一家亲戚,她想了想,忽轻声道:“祖母,依我看,他……似是想承袭宁远侯的爵位。”顾廷煜病入膏肓,能活多久都是问题,这时不可能再生出儿来了。
“哦?”老来了兴致,目光兴味,“何以见得?”
明兰捧了碗茶到老面前,斟酌着语气:“孙女也是亲眼见了,才知道他对顾家人不是寻常的不和,几可说是‘厌恶’了;京城这许多地方,若他真想与顾家一刀两断,少些往来,没的住这么近做什么,皇帝赐哪里不成?”
老点点头,接过茶盏,用茶盖轻轻撇去茶沫:“有理。”
明兰坐到老身边,轻轻皱起眉头:“孙女不懂就在这里;年前就听说皇上有意让他袭爵,还连连召见襄阳侯,他为何……?”
话没说明,但老已明了,微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是他真想袭爵,襄阳侯府岂不更妙,财帛既丰,又可摆脱那起污糟人,可是这么意思?”
明兰点点头,其实她是讨厌应付那些亲戚。
“你到底还年轻,不明白里头的干系。”老轻轻笑起来,拍拍她的手,温蔼道:“你想想,一样是头上压着石头,是继室后母好应付些,还是礼法周严的嗣母好应付些?”
明兰心头恍然,似有些明白了。
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