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尚可接受,是刘彻亲自来,燕铭就不得不郑重其事的去拜见一番了。虽说君臣之间一场拳脚,已经没了一些规矩。可人前毕竟还是要遵守游戏规则不是。
还没等燕铭回家穿上齐备的朝服,刘彻的诏书就已经传达过来了。说是让茂陵侯燕铭不必拜见,安心准备婚礼就好。
燕铭倒是很感到意外。不过既然皇帝有了话,自己也懒得走这个过场。后世的婚礼他还真没少参加过。总觉得新郎新娘在台上被司仪摆弄的活像两个傻子。座下的宾客多是来随个分子,吃口饭就走。
对婚礼的仪式感,燕铭没有那么多的追求。他只相信自己的内心。如果真心对某个人,绝对不取决于仪式。
燕铭刚一回家,就被三亲六故给看管起来。
“我说铭儿啊,明天就是你大婚的日子。可不敢再乱跑了啊!”
“是啊,快点儿试试新衣服。明天娶新娘子穿的,可马虎不得。”
看着燕铭被摆弄的像个猴儿,他的学生们在外围捂着嘴,嘻嘻而笑。就连一向古板的黄先生也发自内心的笑着。
整个燕家,都是一派和谐的样子。
只有燕铭,因为长安的那次遇刺,还有周大光神神叨叨的鬼话,让他的心有些不舒服。所以,这一次婚礼上,独独少了韩嫣。
韩嫣带领着两千胡骑校尉军,看似执行训练,可明眼的人都看得出,这两千胡骑校尉军时刻都是处于戒备状态。一旦有事情发生,这些经过了一段时间越野训练的军士,会第一时间赶赴处理。
傍晚的时候,刘彻来了。
这一次,他依然是一身常服。虽然挂着主婚的头衔,可他却是个挂名却不办事儿的主儿。
一个是他作为皇帝身份,这样直接主持自己妹子的婚事,不太好。二是为了给燕家省却许多麻烦。否则婚礼上,人人见了他这皇帝都诚惶诚恐的,也就没了喜庆的气氛。
所以,主要的主婚人是刘彻,而他还有一个副手——窦婴。
窦婴才是燕铭这一次的真正主婚人,也算是代天子行事。
一身常服的窦婴和刘彻没有到燕家大院儿之中,而是让李广叫了燕铭,直接进入了已经竣工,就等着投入使用的弘燕堂。
就在弘燕堂的最中央操场上,一道从地下涌出的泉水被一个雕塑分为两股。一股朝东,一股朝西。
而雕像,正是一本打开的书,书页两边开了小洞,温泉水就从小洞之中流出。
“这雕像很有意思。”刘彻和窦婴都没见过纸质的书,看着很新奇,也不知道什么寓意。
燕铭指着雕像说道:“这是纸质的书。将来,我弘燕堂的所有学子,都要用这种书来学习。正所谓知识就是力量,这书中流淌的,就是我强汉的力量源泉。”
“好,朕就等着看你这弘燕堂如何成为我大汉强盛的源泉。”刘彻半开玩笑的说道。他登基以来,对外的状态一直都是韬光养晦。装作纨绔的样子,其实心中的抱负之大,不问可知。
窦婴算是比较了解他的,也抬头看着那书的雕像,忽然说道:“我的子侄之辈,都已经过了求学的年龄。倒是我有个小孙子,窦庭,如今刚好到了求学之年,不知道能否进入弘燕堂学习。”
“当然可以!”窦婴的面子一定要给,更何况,这样的官老爷,学费自然是不能少给一分的。
一边的李广突然笑道:“说什么书是强汉的源泉,我看强汉最需要的还是骑射。”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和谐的气氛有些散。
刘彻虽然点头称是,看不出丝毫变化,但燕铭却知道这家伙心中肯定记住了李广的话。窦婴是武将出身,对李广的话倒也是赞成态度,但心中知道这时候不该说。
只有燕铭恨不得把李广拽到一边狠狠数落两句。怪不得老李广一辈子都没办法封侯,就这种政治觉悟,刘彻没有砍了他的脑袋,只是说他‘数奇’,就已经是仁慈的很了!
李广耿直,但却不笨。话出了口,就知道自己说的不是时候,脸上微微一红,接着说道:“我的小子李陵如今也到了求学的年龄,请燕侯也给调教调教。”
燕铭本想给他来个学费加倍,可一想到前几日自己要被皇帝砍脑袋的时候,李广焦急的样子,心中还是原谅了这个聪明但却耿直的将军。
“各位的后辈只管来,成不了才,我燕铭负责。不过我可学着高祖皇帝的办法,跟你们约法三章。”燕铭伸出了三个手指头。
“哦?”刘彻听燕铭说道了约法三章,不禁露出了感兴趣的神色。
“你说说,我听听。”窦婴笑道。
一边的李广也直着脖子,等着燕铭的下文。
“第一,弘燕堂的教务事项,不允许各位干预。”燕铭举起一根手指说道。
“这个自然,你是先生,是老师。课业如何教,自然是你说了算。”窦婴笑道。
燕铭摇了摇头,说道:“不是课业,是教务。也就是说,进了弘燕堂,一切都是弘燕堂的先生老师说了算。在弘燕堂之中,除了老师,谁都没有权力质疑。”
燕铭这条规矩很霸道,直接把在场的三人都震住了。除了李广,窦婴和刘彻,那可是当今天下真真儿的数一数二的人物。
“第二条,想要进弘燕堂,必须经过弘燕堂的考核,并且遵守弘燕堂的章程。”燕铭举起第二根手指说道。
“这是自然,哪家学堂都是这个道理么!”刘彻对第一条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