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老五也看见了屋子里的姜婉白,有些躲闪的缩了缩脖子,似乎想要往后退。
他旁边的那个女人则掐了他的胳膊一把,示意他跟上。田老五没办法,只能低着头跟在众人身后。
这个女人应该就是那个马小翠了吧,一看这样子就不是个正经人,普通农户家里,哪个女人会穿这么妖艳,还未出嫁,就跟着一群男人一起走。
而且田老五也正是从她那里回来才会想到卖田承玉跟天柳儿,可见她是个祸害人的东西,姜婉白对这个马小翠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这时,对面那些人已经到了院中,其中一个五十多岁长了一脸癞子的男人阴笑道:“正好你在,还省的我费事。”
“什么事?”姜婉白的脸一沉,同时,心中有了一个不好的预感。
“这宅子现在是我的了,你们赶紧给我搬出去,不然,等我们动手,可就不是那么好看的了。”癞子男瞄了一眼周围,看见那几间青砖大瓦房,喜的就差手舞足蹈了,这房子以后可就是他的了。
“对,赶紧搬出去,给马叔腾地方。”癞子男后面的那群人跟着帮腔。
他们这么一闹,田老四跟赵氏等人听见了声响,立刻从厢房里走了出来,正好听见这句,田老四立刻忍耐不住,骂了起来,“你们胡说什么,这宅子是我爹盖的,是我们老田家的,你们这些狗-日的,说大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田家的?今天以前是田家的,可是从今天开始,它就姓马了。别说我们说瞎话,我就给你们看看证据。”说着,癞子男从袖中拿出几张纸,一边抖,一边道,“这是什么你们应该知道吧?”
是房契!姜婉白脑中立刻出现了答案,这是田家的房契,被以前的姜老太太当宝贝一样藏在箱子里的。
“看出来了吧,这是这座房子的房契,这张,是田家房屋的抵账契约,还有这张,是县衙盖过大印的过户证明,证明这房子还有地已经属于我马家了。”癞子男一张张的翻着那些红红白白的纸,一边得意的道。
他说一句,姜婉白的心就凉一截,说一句就凉一截,说到最后,她的心已经冰凉冰凉的了,这人不但已经拿到了他们家的房契,还到县衙里去办了登记!
“承玉去叫你三叔祖来,承宝,去地里把你二叔三叔叫回来,就说有人来抢田家的房子了。”姜婉白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了推田承玉跟田承宝。
田承玉跟田承宝呆愣了一下,这才疯了一般的向外跑去。
对面的癞子男见姜婉白叫人,并没有一丝害怕的意思,反而恶狠狠的道:“怎么样,是你们自己搬,还是我们帮你们搬?”
“搬你个狗-娘-养的,这房子我们田家的,谁敢让我们搬?”赵氏呸了一口,叉着腰怒骂道。
她这么一骂,田老四也来了精神,从院里抄出一个扁担横在手里,他喝道:“这是田家村,不是你们五柳村,我看你们谁敢动,谁动我就打断谁的腿。”
癞子男抖着手中的那些纸,“你们可要看清楚,这契约上写的清清楚楚,田老五欠我一百两银子,没钱还债,便将这房子抵给了我。我跟他已经到县衙里办了手续,过了堂,你们不认都不行。”
赵氏根本不管他说什么,她知道这些人要把她从这大瓦房里赶出去,而那些纸就是武器,所以她一下子扑向癞子男,想要将那些纸给抢过来。
癞子男早就防备着她了,一把将她推倒在地,吼着,“你想干什么?”
赵氏倒在地上之后也不起来,一边满地打滚,一边哭壕道:“快来人啊,外村的野男人来田家村祸害人了,快来人啊!”
癞子男似乎也没想到赵氏竟然如此泼辣,如此不要脸,寻常的妇人哪一个不视自己的名节为生命,哪怕真受了什么委屈都忍着,可是这个女人,竟然一点都不怕。
调戏妇女在这个时代可是大罪,所以癞子男也有些慌张了,他指着赵氏没好气的道:“我就推了你一下,根本就没碰你,你快点给我起来,不要想着这样就能讹到我。”
赵氏却看也不看他,继续喊叫着。她以前当寡妇的时候什么没见过,能保住自己的东西才最重要。
现在正是农闲时节,家家户户都有人,赵氏这么一喊,外面立刻涌进来一大群人,男女老少都有。
田家村人大多都姓田,算起来都是亲戚,所以一见这场面,立刻都站在了赵氏的那一面,吵吵着要把癞子男给绑起来去见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