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姜婉白想出什么结果,田苗突然小心的凑了过来,一边拿眼望着她,一边拿手搓着衣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事?”姜婉白问田苗。
“奶,我娘说有事想跟你说,但她现在有点不方便,所以让我来……”田苗说着,低下了头。
姜婉白环视了一下周围的客人,也有些奇怪,这时候,赵氏找她做什么,有什么事,就不能等客人走了再说吗!
有心想不去,可是她转念一想,万一赵氏真有什么急事呢,到时候耽误了,岂不麻烦。
这么想着,姜婉白跟三叔祖说了一声,让他先帮忙招呼着,自己便带着田苗进了田老四的房间。
田金凤在旁边一看姜婉白离开,直觉有什么事要发生,所以赶紧悄悄的跟了上去。
她这一走,一直在注意她的田老四也立刻跟了上去,他可是一直防着他这位大姐呢,生怕姜婉白被田金凤给骗了。
姜婉白还不知道她后面跟了两个人,此时,她已经见到了赵氏。
赵氏本来半躺在炕上,一手支撑着身体往外面巴望着,一见姜婉白进来,她立刻高兴起来,挪动着身体,似乎想要下炕。
姜婉白自然不会为难一个病人,赶紧制止了她,然后随意的坐在了炕沿上,问赵氏,“你找我有事?”
赵氏的身体已经好了很多,只不过说话还不太顺溜,“娘,良东叔,来了?”她一个词,一个词的往外挤着。
“是啊,就在外面。”姜婉白说完,心里一沉,这赵氏不会是故态萌生,想搞点什么事吧!
赵氏见姜婉白的脸色不好看,就知道她误会她的意思了,想开口解释,可是越是着急,嘴里就越是说不清楚,张嘴咿咿呀呀的说了两句,也没说清楚自己的意思,急的她眼圈都红了。
有口难言,大概就是赵氏现在的情形。
“你的伤还没好,有什么事,等伤好以后再说也不晚。”姜婉白斟酌了一下,如此说道。
说完,她就想往外走,外面还有一大堆客人等着她呢!
赵氏见姜婉白要走,急的直挥手,眼见着姜婉白真的要走了,她急的啪的一下,给了自己一个嘴巴,那声音,可是响亮的很。
姜婉白皱了皱眉,这赵氏又唱的哪一出。
说来也奇怪,赵氏自己抽了自己一下,说起话来,倒是比刚才顺溜了很多,“娘,你先别走,我有事跟你说。”
姜婉白回身,“什么事?非要现在说。”
“是承宝的事。上次你不是说想让承宝去良东叔那里做学徒,学厨艺吗,我这两天想过了,既然承宝愿意去,还是让他去吧!”赵氏说完这些,只觉的嘴里一股铁锈味蔓延开来。
伤口肯定又裂开了,赵氏心想,可是这事关系到田承宝,她却一点也没有退却的意思,忍着疼,她继续道:“我以前总以为自己能护住承宝的,可是前两天……
我现在才发现,我要是真为承宝好,就该给他找个谋生的出路。承宝傻,干不了别的,不过既然他喜欢做菜,那当个灶头也不错,最起码以后饿不着。
娘,良东叔就在外面,能不能麻烦你跟良东叔说一下。”赵氏哀求的看着姜婉白。
原来是这事,姜婉白打量了一下赵氏,发现她说的十分情真意切,也有些惊异于她的变化,不过转瞬一想,她也就明白了赵氏的苦心,她这是在为田承宝的将来做打算呢。
但明白归明白,有些事可不是一蹴而就的,姜婉白沉吟了一下,道:“承宝现在还有点小吧!”
“不小了,他今年都十二岁了,像他这个岁数,好多人都已经学成了。就像咱们村的山子,九岁就去给别人当学徒,现在已经能独自接活了,还有爹,不也是那个年纪就开始到外面闯荡吗。
再说,他也不是去别的地方,而是去良东叔的酒楼,有良东叔照应着,我,我放心。”赵氏几乎是咬着牙说的最后一句,她不放心又如何,难道她还能护着田承宝一辈子吗!
“你真的决定了?”赵氏这么坚持,姜婉白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她才是田承宝的亲娘。
赵氏狠狠的点了一下头。
姜婉白想了一下,“承宝知道这件事吗?”
“我已经问过他了,他愿意,还高兴的抱了我呢!”赵氏想到田承宝那副开心的几乎要蹦起来的样子,也终于稍稍放了心,脸色也好看了很多,不再是煞白煞白的了。
“既然这样,我就去跟良东说说。”姜婉白说着,就要往外走,而就在这时,门帘一挑,田金凤从外面走了进来,凑到两人面前道,“娘,承宝要学厨艺啊,那还去外人那里干什么,来我这里啊,我一定好好待他。”
田金凤这话一出,赵氏立刻变了脸色,她虽然只见过田金凤一次,可是她却没少听田老四骂她,为人小气、刻薄,对兄弟亲娘也没有半分亲情,更何况是田承宝,要是田承宝跟着她……赵氏有些不敢想象了。
立刻就要反驳,可是经过上次的事,她也是真的怕了,所以哀求的看着姜婉白,祈祷姜婉白千万不要答应。
姜婉白哪里猜不出田金凤的心思,这学徒,说的好听点是学东西,说的不好听,就是白给人干活的,就田金凤这样的,还不得把田承宝当奴隶用。
而且,有了田承宝,田金凤还能趁机插手田家的事,她可是打的好算盘。
“承宝要去哪里,是我们田家的事,跟你这个外人无关。”姜婉白冷冷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