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钟杳深邃温柔的瞳光里。
温柔的心音充斥脑海,林竹喉间忽然狠狠一涩,始终没觉得难受的胸口忽然就溢满了数不清的委屈。
林竹猝不及防,抬手攥了攥心口的衣物,仓促挪开视线。
明明不委屈的。
明明是什么都想通了,就只想认认真真的过好以后,就只想好好的在一块儿了的。
明明是来找钟杳,想办法给评论区发点儿糖,不要让那么多人都替他们不甘心替他们意难平的。
十二年……
他们的十二年。
林竹懊恼着自己的不争气,低头绷起唇角,拼命平复情绪。
身边的人被分开,微快的脚步声响起来。熟悉的温暖气息铺开,把他牢牢裹住,护在宽阔结实的胸口。
四周的嘈杂声像是被忽然隔开,身边一下子安静温暖下来。
林竹强迫自己逼回眼泪,深吸口气,透过实在无处敛起的模糊水汽抬头,想要开口,身上忽然狠狠一悸。
时光一瞬恍惚,把所有的一切都席卷抹清。只留下那双依然黑彻安稳、依然温柔沉静的眼睛,穿透十二年的错过,静静装着他。
只装着他。
困在记忆里的那个伤痕累累的少年,忽然冲破了所有的理智,冲破了所有的责任和骄傲,跌跌撞撞委屈至极地冲出来。
林竹身上轻轻发抖,用力闭起眼睛,靠在钟杳怀里,无声仰头。
他曾经是钟杳最厉害的小朋友。
第112章
钟杳始终牢牢圈着林竹。
他还有很多疑问没弄明白, 还有很多事要问,有很多过往想要了解清楚, 却又都实在不怎么能顾得上。
他满脑子……装得都是林竹。
十二年前的林竹,十二年后的林竹。
他是怎么一不小心,把他的小朋友弄丢了的?
林竹不愿在人前示弱,硬邦邦戳在他怀里, 悸栗都隐在几乎绷出锋棱的肩背下面,拼命仰头忍着眼底水汽。
钟杳拢着他,稍稍侧身, 遮住了四处投来或好奇或关切的视线。
当初记忆里瘦弱单薄的少年,和现在能替他拼杀抢资源欺负人的经纪人, 已经分明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可就在刚才的某一瞬间,他在林竹眼底, 似乎再一次看见了当初那个伤痕累累的孩子。
钟杳低头,轻轻亲着林竹的额头眼角, 吻净经纪人难以自控被生生逼出的水意。直到林竹彻底平复下来,身体一寸寸放松柔软, 才牵着他的手离开了片场。
回去的路上,林竹一直在等着钟杳问他, 却始终没听到钟杳开口。
覆在太阳穴上的温暖力道始终均匀, 细致地替他缓慢按揉着,驱散了情绪过于激烈引起的眩晕和头痛。
林竹坐不住, 撑身做起来想要和钟杳说话, 一眼瞟到钟杳正看着的手机界面。
林竹的心口忽然轻轻一疼。
钟杳在仔细看那些材料和证明。
他看得很细致, 每张图都戳开逐字逐句地看,连那些文件附带的照片也放到最大,在一片马赛克里辨认着模糊的形状。
林竹攥住他的手腕,声音有点沙哑:“哥……”
如果说这些年的阴差阳错,对他来说是不甘心,对钟杳来说,那些真心和关切、期许和祝愿,就是实实在在的彻底落了空。
他不敢看钟杳现在究竟有多难受,只能试着把对方手里的手机拿开,抱住钟杳的肩背,把胸膛贴上去。
“我得看看……”
钟杳的心跳和他一样快,沉滞的呼吸落在林竹耳畔,声音依旧温柔平缓,手臂却止不住地微微打颤:“看看这些年都错过了多少,咱们补上,都补上……”
林竹听不下去,闭着眼睛摸索着亲上去。
钟杳胸口轻轻一烫。
覆上来的触感润凉,明明自己还颤颤巍巍,却又带着分明坚决的力道。
钟杳阖上眼,低头回应。
他原本有机会……可能在林竹支离破碎的少年时光里,添上一抹亮色的。
如果他们能收到彼此的第二封信,他或许就能稍微安慰到另一头那个无措恐惧的孩子,或许会在某一天来探望林竹,或许会忍不住插手,甚至说不定会忍不住干脆牵着少年的小林竹远远离开那个噩梦。
因为一个人的贪婪和私欲,这一切都不可能了。
钟杳不是沉湎于伤痛的性格,也向来习惯了与人为善,这一次却实在忍不住,微微收紧手臂:“那家福利院——”
“估计已经地表蒸发了。”
林竹被亲得有点儿喘,趴在他怀里,带了鼻音小声嘟囔:“我也想去拆了的。可是考虑到是我大哥去的,他能想起来留面墙给我拆都难……”
钟杳被他一打岔,微微低头。
半晌,钟杳哑然地闭了闭眼睛,轻笑出声。
林竹见他终于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