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的措辞太温和,林竹没听出来未尽之意,飞快划掉了照片:“有别的名字的!”
每个抱枕都是当初珍而重之的宝贝,林竹烫得只想找条缝钻进去, 怕钟杳误会,艰难解释:“不叫——不叫那么难听的名字……”
没想到他的重点在这儿, 钟杳微微一怔,看着抱着手机蹲到墙角,火急火燎和自家大哥谈判的经纪人,心里悄然软了下来。
在那些他们两个相互错过,正在尽力靠着描述和回忆填补弥合的回忆里……那些抱枕曾经就是小林竹的朋友。
是有名字的朋友。
林竹蹲在墙角,还在焦灼地和自家大哥拉锯谈判,腿弯忽然被轻轻抄住,整个人被温柔地抱了起来。
林竹吓了一跳,匆忙藏起手机:“哥,我——”
“没事,我和大哥说。”
钟杳揉揉他的脑袋,抱着林竹轻放在床边,拿剩下的半块蛋糕和他换了手里的手机。
林竹端着蛋糕,眼睁睁看着钟杳直接把电话给林松打了过去。
钟杳拿着电话,和林松认认真真商量着起不来床的事,端正严肃得像是在跟穷凶极恶的绑匪现场谈判。
“明天恐怕不行,还得拍戏……过两天有正事儿,得提前赶一赶进度。”
钟杳脾气好,温声应对着手机对面的要求,耐心打着商量:“对——我知道,可以……”
林竹一点儿都不觉得两个人在这件事上能有什么共同语言,端着蛋糕心跳飞快,怔怔看着钟杳结束了对话,把手机交还到了自己手上。
“和大哥说了,明天有难度,等过几天咱们再实施这件事儿。”
钟杳暂时救下了经纪人的抱枕,一笑,声音柔和:“就是早上不起床,还是挺容易的。”
林竹觉得自家大哥显然不只是早上不起床的意思,心事重重地点了点头,忍不住担忧起了在现有条件下要让钟杳起不来床,自己可能要付出的努力。
钟杳不知道他的忧虑,接过蛋糕陪着他一块儿吃完,揉了揉林竹的脑袋:“一会儿去看教堂吗?”
被大哥这么一打岔,林竹几乎忘了这件事。闻言竹尖一震,连忙跳起来点头:“去去!”
生怕钟杳不带着他,林竹矫健地跳起来换了衣服,飞快洗漱妥当,带着新鲜的水汽一头撞回钟杳身前。
钟杳一笑,替他细致擦净了脸上的水珠,在额间亲了一口:“走吧,最厉害的小朋友。”
终于听到这个称呼被从钟杳口中真真切切地叫出来,林竹胸口悄然烫了烫,用力点头,握紧了钟杳的手。
……
三天的时间,两个人绕遍了纽约市内的所有教堂。
林竹最后做主,跳过无数官方推荐选择,挑中了一处不算太起眼的小教堂。
红砖的教堂,纯白穹顶,安安静静地落在林荫道的尽头,虽然被萧瑟冬意裹着,却还有常青的松树冬青,偶尔还能见到几只吃得胖乎乎的松鼠在枯败落叶间追逐纵跃。
看到林竹定下教堂的照片,钟杳还有点儿惊讶,迎上经纪人的视线,却只是笑着摇了摇头,一块儿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林竹不知道,他曾经来过这座教堂。
还来过不止一次。
钟杳不信教,也并不指望会有神在自己的低谷里伸手拉上一把。只是一度很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一坐,看看被一阵风惊飞的鸽子,看看临近黄昏匆匆赶着回家的人群。
他曾经很多次走过这条林荫路,喂过那些不怕人的松鼠。在握着经纪人的手,教他把一把松子撒进草地的时候,钟杳忽然开始隐约相信林竹曾经和他提过的命运。
如果他们一直没能遇到,说不定哪天,他们就会在这间教堂外偶然碰面。
一个忙着给松鼠的冬天贮粮,一个专心给过往的鸽群加餐。
然后一不小心,就成了一辈子的爱人。
钟杳签好字,看着两个人并排在一块儿的名字,握着林竹的手,低下头细致亲吻。
第一次,他开始相信有些事的命中注定。
……
钟杳没立刻告诉林竹这件事,直到领证当天,才把整个故事和誓言一块儿说给了西装革履的爱人。
然后毫无悬念地把又长大一岁了的经纪人感动得眼泪汪汪,在自家大哥快要飞出刀子的凌厉注视下,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种进了钟杳怀里。
“从今天开始,咱们就是正式合法的爱人了。”
钟杳微笑,揉了揉林竹的脑袋,声音温柔得不可思议:“小竹,生日快乐。”
林竹这些天忙里忙外,既要配合大哥把华英过户,又忍不住到处跟着操心婚礼细节,几乎把自己的生日忘得一干二净,闻言不由微愕。
钟杳就知道他准忘了,含笑低头亲了亲他,轻轻放开林竹:“给你的生日礼物,要现在看吗?”
林竹早就奇怪半天钟杳为什么要拎个大行李箱来参加婚礼了,闻言心跳骤然飞快,忍不住雀跃起来,用力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