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办法,不着痕迹地坚持下来的。
脑海里十来个人的生平在自动播放小剧场,纷乱交错吵闹不休。林竹闭紧眼睛,慢慢想象着无垠的茫茫沙漠。
碧空黄沙的场景在脑海里渐渐铺开,将一切纷乱渐次吞噬覆盖,归于难得的安宁平静。
林竹握着那枚印章,不知不觉沉沉睡熟。
片场里,钟杳第四次在间隙查看手机,看着那几条始终没被回复的消息,微微蹙起眉峰。
第23章
……
林竹醒来时,身边已经乱哄哄一片。
副导演手忙脚乱地拨电话,执行导演高声喊着找人,不知从哪儿请来的大夫面色严肃,拿着笔型手电筒,正准备上手扒他的眼睛。
林竹陷在絮好的窝里懵了三秒,咻地跳起来,身形不稳险些掉到床下,被侧方及时探出的手臂稳稳扶住。
清冷的雪松香气透过衣料,安静地环拢周身。
林竹放了点儿心,扒着护在胸前的手臂,余悸抬头:“钟老师,有人刺驾……”
“看你像刺驾!”
话音未落,卫导的暴栗已经当头敲下来:“刚才怎么回事?一睡一下午,怎么叫你也不醒——”
钟杳及时抬手,接住了卫导捶下来的手臂,不轻不重让回去:“卫导。”
怕林竹是真不舒服,卫戈平原本也没打算真打他,却莫名看不惯钟杳凡事都得护着经纪人的毛病,越吼越硬气:“是不是不舒服?怎么不早说?吓死钟老师了!衣冠不整就跑去砸我们的门,不请医生就要抱着你开车去医院,拦都拦不住……”
钟杳:“……”
钟杳:“卫导。”
卫戈平梗脖子:“冤枉你了?!”
钟杳一滞,没反驳,给林竹倒了杯水润嗓子,低头揉他头发:“觉不觉得哪儿不舒服?”
林竹刚醒一会儿,思绪还停在卫导刚才爆料的“衣冠不整”和“抱着你去医院”上,心跳莫名有点儿快得过头,脸上瞬间有了血色,囫囵摇头:“没有没有……”
长大以后,他还是头一次把能力用到这个程度,一不留神就没能把握好身体负荷。
读心后的睡眠既是梳理潜意识接收的内容,也是将对身体的压力调整恢复到足以承受的程度。林竹原本以为和平时一样睡上一两个小时就没事了,却没想到竟然一觉就睡到了整个剧组下戏回来。
身边一圈人都还神色关切,林竹振作精神,借着钟杳手臂的力道一跃而起:“真没事——这几天都没睡好,一不小心睡沉了!我睡沉了放鞭炮都叫不醒的,就得泼凉水才行……”
“听见了吗?”
卫导被洗脑而不自知,冷冷总结:“钟老师下回不用着急,直接把人抱浴室,扒了衣服放浴缸里,打开水龙头——”
林竹一口气呛在嗓子里,咳得天翻地覆。
卫导难得逻辑清晰的指导被突兀打断,神色尚自茫然。一旁编剧忽然抬头,把笔心悦诚服塞他手里:“笔给您,您来写。”
卫戈平今天被没有经纪人的钟杳折磨了一上午,一度想要立个林竹的等身人形立牌放在片场边上。原本就憋了一肚子气,闻言大怒:“我写什么?你是编剧!自己写!”
编剧吹了声口哨,低头飞快记录素材。
副导演为人厚道,出声解围:“好了好了,回去再吵。小竹这些天也累着了,让他再休息休息……”
睡沉了叫不醒的事也不少见,见林竹醒了,众人心里也就松了大半。守着医生替他检查了身体,各项指标也都没见什么异常,彻底放心下来,嘱咐林竹好好休息,你一言我一语打趣着陆续出了门。
林竹想象力丰富,脑海里还在循环播放着卫导的总结指导,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深深吸了口气。
浴室什么的……
编剧应该不会疯狂到写到剧本上的。
冷静下来的林竹被自己一闪而过的惋惜吓了一跳,本能要埋进枕头里清醒清醒,被胸前手臂轻轻一勒,才发觉自己居然一直都靠在钟杳的身上。
林竹:“钟,钟老师——”
他的话音忽然停顿。
钟杳扶着他靠在自己身上,双手按在他头侧,拇指在太阳穴上慢慢按揉着,力道放得不轻不重。
属于钟杳的体温和气息静静拢着他,耐心轻缓的推揉渐渐缓解了太阳穴的胀痛,依然盘旋在脑海中的眩晕悄然散去。
林竹张了张口,声音轻下来:“钟老师……”
“还难受吗?”
钟杳温声询问,一手遮了他的双眼,干燥温暖的掌心覆上年轻经纪人微颤的眼睫。
林竹顺从的闭上眼睛,心口忽然有点儿疼。
有一瞬间他几乎想要服软,想要告诉钟杳他还头晕,过度用脑后的疲倦和无法集中注意力让他本能地不舒服,越难受就越着急,越着急越难受得厉害。
这些事原本没任何人知道,也没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