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声回头那人,同样的蓝眸,却有着和刚才那位天差地别一般的冰冷无波。
却是安柏无疑。
菲尔德大吃一惊,想不到这场宴会,西蒙居然邀请了安柏,而安柏竟然能够前来参加。难道是他久不出门,发生了什么翻天覆地的事情,他不知道吗?
他显然是不知道的,西蒙并没有邀请这位潜在的危险人物,而安柏也不是自愿来的。
安柏见到菲尔德,并没有对方那么吃惊,正相反,他看见菲尔德张着嘴巴,瞪着眼珠,居然露出一个浅笑。
菲尔德只觉得毛骨悚然,这,这人是安柏吗?
安柏难道被人打失忆了,或者被人穿越附身了?
安柏显然对菲尔德的吃惊不以为意,他端起手中的杯子,抬手抿了一口酒。
宽大的袖子滑落,露出他并不强壮的手腕,那上面黑色的咒纹一直延伸到衣服里。
他一滴不剩地饮尽杯中的酒,才一边把玩着酒杯一边道:“看起来,你过得还不错。”
他嘴角带着一个莫名的弧度,眼中依旧冰冷:“看这晚会声势浩大的排场,显然你在他心中的地位不低。”
他呵呵一声,大约算是在笑:“那我这赌,大概是赢了。”
冲着这阴森的口气,和不知所言的套路,是安柏本人无疑。
菲尔德理了理思绪,才开口问道:“你现在怎么样?”
菲尔德其实有许多问题,诸如那日在王宫,他给自己喝了什么,他为什么最后关头自己跳出来送死,又为什么将一切都拦在自己身上,反而让他撇清了关系reads;。
他其实完全可以拉自己下水,多一个垫背的才是坏人的行事作风,不是吗?
然而,这些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他迫切想要知道的事情。
安柏嗤笑一声,用不可思议的语调讽刺道:“你是白痴吗?居然还知道关心自己的敌人。难不成跟将军如胶似漆的日子,糊住了你的脑袋!”
菲尔德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心道,我是白痴吗?干嘛要自讨没趣。
但嘴上依旧嘴硬道:“你别搞错了,这不是关心,而是询问。我总得知道我的敌人比我过得不好,我才能继续过如胶似漆的日子不是。”
安柏抬手晃了晃自己的手腕,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你所愿,我现在是个手无还击之力的囚犯,如果你现在出手的话,我大概可以过得更糟一点。”
菲尔德从来没见过这样复杂的咒文,听安柏的话,猜着那咒文大约是阻断魔力运行或者截断魔法元素感知力的,原来那样骄傲的一个人,如今变成了这样一个普普通通毫无魔力的人。
“哦?”安柏双手抱胸,他眯眼望着穹顶上发出刺眼光芒的萤石,状似随意地说道:“听说有人跟踪你,我倒是小瞧了你,居然这样抢手,早知道就应该赌个更大的。”
菲尔德沉下脸,有些气闷地暗骂,我就是个白痴,干嘛没事自己来找气受。
他转身欲走,就听安柏沉声道:“我给你个忠告。”
菲尔德冷眼看他,却见安柏扭头看向别处,菲尔德皱眉,顺着安柏的视线看过去,赫然是亚力克校长,在和人交谈,他背对着这个方向,花白的头发一点也不像身材那样伟岸的人该有的,突兀感让人忍不住多看一眼。可他阴沉的气势,又使人心生怯意,只敢在背后偷偷一瞥。
可安柏却不是,他直视那背影,大大方方地看过去,仿佛他一直就是这样与这人对视的,那灰白的头发不知道看了多少便一般。
许久后,他才转过头,站直身体,踱步缓缓走近,身高上的优势让他俯身凑近时带着一股压迫感,菲尔德有了刚才的经验,生怕他一高兴,也在大庭广众之下给自己一个‘爱的礼物’,立即撤后一步,拉开距离。
安柏见状,呵了一声,压低声音瞥了一眼沉着脸的菲尔德,大发慈悲般地说道:“你还有个秘密,比你的多维特更加不能示人,我劝你还是小心点好。”
他说着,再次站直身体,不顾僵在那儿的菲尔德,自言自语道:“说到多维特,我倒是想见见他了,刚才还在那儿呢,这么一会去哪儿了?”
安柏的一句话,让菲尔德动摇了,即便知道这有可能只是安柏的谎话,可是除了名字,他对这具身体一无所知,甚至就连安柏也许都知道得比他多。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菲尔德冷眼看着他。
安柏一耸肩,“谁知道呢?世上的事情不就是这样嘛,谁又能说清楚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忽地,他目光一变,凌厉冰冷的视线,软化下来。菲尔德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正是弗丽嘉抱着多维特在想一位夫人炫耀。
小小的多维睁站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那位夫人脖子上铺天盖地一般的宝石项链,末了一扭头,抱住弗丽嘉的脖子转过身去,丝毫没给尊贵的妇人一点面子。
离着远了,安柏竟然也能看清,他噗嗤一声笑出声来,这次是真真切切的笑容,即便立即被他自己止住了,也被菲尔德看得分明。
这一瞬间,菲尔德心中说不出的复杂,即便安柏喜怒无常,但他始终觉得安柏并不是个彻头彻尾的坏人reads;。
他想了想,迈开步子,从安柏身边走了过去,弗丽嘉见菲尔德靠近,直到今天晚上的主题,便老老实实地将多维特还给了菲尔德,菲尔德抱着多维特望了仍旧眯眼看着他们的安柏,正想要抬步过去。
就听门口的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