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和晨风的吹拂下,早上的日光暖洋洋地透着慵懒惬意。
然而后巷由于照不进太多的阳光,却阴冷昏暗。青石路面上还残留着清晨的露珠,走在上面湿滑难行。风一吹过,只有拂过脸上的凉凉冷意。
赛雷亚四人默默地从学院街的后巷走出来,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意外总是不经意,他们谁也没有想到,今天这一趟会有如此大的惊喜。
出乎意料的事应接不暇,四人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感叹才好,还是从哪里开始提起疑问,吃惊和意外此时已经占据了他们的头脑。
格吉尔跟在昆顿身边,走着走着,突然拽着昆顿的袖子哎呀一声,道:“刚才太过吃惊,都忘了问菲尔德,那他这趟出门要多久才能回来?”
几人个面面相觑,谁也没有回答他。另外三人心中清楚,恐怕菲尔德所谓的出门一趟绝不会那样简单,他把隐藏极好的儿子交给他们,郑重的口气让四人全所未有地觉得肩上的压力巨大。
几个人脸上都没了笑容,皱着眉闷头回到了学校。
而此时的菲尔德仍旧站在玄关,他望着院子外落在屋檐上的小鸟心不在焉地出声,许久后才挪动步子,反身向着楼梯走去,这时,挂在门上的木质青鸟再次叫了起来。
乔瑟夫推门而进,他见菲尔德站在楼梯口,瞬间的表情说不出是遗憾还是惋惜,只是默默地转身关上门,头也不抬地说道:“安柏今天晚上就要过来。”
菲尔德注视着他,乔瑟夫走了几步,身子一沉坐在了沙发上,他有些疲惫地长舒了口气,使劲地揉了揉凌乱的头发,开口道:“你小心些,我把多维特的解药提前给了你的事情,不要让安柏知道。”
菲尔德不得不走了回去,重新坐在沙发上,他看着乔瑟夫有些烦躁的模样,温声问道:“怎么了?”
乔瑟夫脸色有着掩饰不住的疲惫,面色并不好看,瞧了菲尔德一眼,粗声问道:“我给你解药,你为什么不带着多维特逃走,难道真的要等到安柏来逼你就范吗?”
他盯着菲尔德,蹙眉瞪眼,“我给你解药不是就为了你们两个都能有机会脱险吗?你怎么此时还站在这里,难道你还怕连累我不成?”
菲尔德看着乔瑟夫焦急的样子,他心知肚明,如果他带着多维特和乔瑟夫偷偷塞给他的解药跑了,博伟尔不但会怪罪乔瑟夫,只怕连安柏都得受到牵连。
但这并不是他现在仍然安坐在这里的原因,如果他带着多维特逃走,那么他们父子便会吸引博伟尔全部的注意力,而变成戴瑟伦斯城的最大目标,如果是那样,他们只怕再难逃出生天。
他把自己留下来,只不过是要给暗暗被送走的多维特争取更多的时间和逃走的机会,即便希望渺茫,只要有一分可能,他都会尽力。
他没有回答乔瑟夫的问题,沉默后开口说的却是:“你为什么要把解药给我,难道你不知道吗?这样会坏了博伟尔的大事,就算是安柏,都有可能逃脱不了干系的。“
乔瑟夫的大掌攥成拳,他闭着眼,拳头在额头狠狠地按了按,似乎这样就能缓解不少他头痛的症状,末了乔瑟夫叹了口气,低声道:“不怕你嘲笑我,我看见多维特小小的样子,不知为什么总能想起安柏小的时候,有时我就在想,当初……当初如果我能早博伟尔一步,先救出安柏的话,他现在是不是会是另外一个样子……”
“当初,他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没人告诉他,他的父母是怎么死的……”
“如果,我能早一步的话……”
乔瑟夫似乎是陷入了沉痛的回忆里,他声音渐小,然而菲尔德却分明觉察到了他满溢的悲伤。
有些事,错过了才后悔。这份悔意藏在心里是个结,说出来却又是道疤。
有些路,看不到尽头,走下去会很累。可是,不走,却会后悔。
屋子里,一时静悄悄的,连呼吸声似乎都被消了音,静默得让人难受。
菲尔德看着乔瑟夫弯起的后背,他魁梧的身体好像一只受了伤的虾,看着有些可怜。
他便在乔瑟夫的沉默中轻声开口道:“我来到这里……这个世界,最庆幸的事情就是有了多维特,即便他的到来并不是我的意愿,可是因为有了他,让我慢慢找到了活下去的意义,找到了变得更加强大的理由。”
“为了多维特,我可以忍受一切,我会慢慢变强,等到强到拥有足够保护他的能力的时候,就再也不用遮掩隐藏。到时候,我可以和多维特毫无顾忌地生活在阳光下,没有威胁和被迫,让多维特尽情地享受一个孩子该拥有的一切东西。”
他说着微笑起来,乔瑟夫闻言抬起头,便看见了菲尔德的微笑。
那是一个从心底发出的向往幸福的微笑,美好的愿望使菲尔德的眼睛熠熠生辉,整个人好像都因为这个微笑而焕发出一种生命的柔韧和坚毅。
乔瑟夫见此,心里面十分不是滋味。这样的日子对于别人来说,在平常不过,可对于菲尔德,却未必能够如愿。他张了张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站起身来,用力在菲尔德的肩膀上按了一下,道:“你有什么安排,之后再说,还是想想今晚怎么先瞒过安柏吧。”
菲尔德脸上的笑容渐渐回落,随着乔瑟夫再次向外的脚步声,终至消散。
菲尔德匆忙之下,只能将事情安排至此,他生怕被冷静细心的安柏发现,甚至将多维特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