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笔在纸上细细书写。
七张白纸被吴征写满了五页后停笔。祝雅瞳始终在左侧细看,见状曲起食指
在吴征脑门轻扣一记嗔道:「小鬼头,还要瞒我?」说罢将空白的纸张拨在吴征
面前道:「快写下来,没有韩克军帮忙,你哪来的底气?」
吴征无奈,仿佛在一双慧眼之下无所遁形,只得老老实实将最后一个,也是
最为关键的一环写下。
「妓院里大都藏污纳垢,难免有些见不得光的肮脏事,既在浣花楼里查到贼
党踪迹,籍由此线索排查下去。从中总能找出些来历不明的女子。」
祝雅瞳一一将纸张依序放好道:「算是勉勉强强,以此为由发难也可以。」
两人一条条地理下去,直到在祝雅瞳「威逼」之下吴征才写下的那一页。
「三日之前,这里才是最关键处。不过,你不觉得太冒险了么?」祝雅瞳点
着韩克军的名字道:「不说他会不会答应,便是答应了,两头不讨好落得一场空
的可能性也很大。而且,靠这些便是加起来也未必扳得倒文毅。」
「你误会了。」吴征将纸张重新摆放后道:「这五处虽没甚稀奇,闹起来圣
上或许未必会管,可百姓的意见会很大!所以要点在于一个快字!以迅雷不及掩
耳之势几乎同时发难,犹如一把火点着粮仓烧成滔天大火,本来不想管的也必须
去管了。至于最后这一点,适时而发,把握性便要大得多。」
「唔,也有道理。」祝雅瞳露出意外的神情静静思索。
吴征看她脸上的表情极为精彩,一会儿蹙眉抿唇似在冥思苦想,一会儿双眉
一挑似恍然大悟,一会儿唇瓣弯起喜形于色。
「很好!以点破面,斩其羽翼,环环相扣又仅略有先后,近乎同时发难,再
借百姓民怨沸腾之势,照你这么说倒真能多上两分把握,这就值得搏一搏啦。」
祝雅瞳喜形于色,倒比她自己的事情还要开心。
「现下再加上最后一条——临朝余孽!当再加上两成把握,倒是意外之喜。
其实事情的关键不在于他人,更不在于韩大将军,此事成与败全在祝家身上,
还望家主助我。「吴征起身作揖。
「无论是昆仑还是旁的都必然要暴露,隐蔽性不足。知道用祝家之力来做这
件事说明你已深思熟虑,我倒是小看你了。」祝雅瞳笑得更欢险些合不拢嘴:
「既是合作,我当然会帮你。嘻嘻,你原先是不是有些忐忑?担忧拙性未必能将
成都里祝家的人手布置得妥当?现下放心了吧。」
「高人行事高深莫测,你来了,至少在我这里把握又大了两分。」吴征指指
胸口。
「好!」祝雅瞳忽然莞尔一笑道:「快回去吧莫要让人等得心焦。明日一早,
临朝的资料会全数摆在这里。」
吴征挠头不好意思道:「她很不容易,我是真心喜欢她。」
「嗯,你说的我当然相信。」祝雅瞳又点着吴征的脑门道:「你呀,真是个
惹事精。快去!」
望着吴征离去的背影,祝雅瞳终于忍不住眼含热泪,方才险些便要在爱子的
屁股来上一掌,只觉一生之中,哪有一刻比得上这三日来的温馨甜蜜。
小院里亮着灯火,在夜露深重的寒夜里带来温柔暖意。
推开房门,陆菲嫣正坐在窗前发呆,见了吴征闷哼一声别过身子不愿与他目
光相碰。
对付她吴征的法子可就多了:「咦,家里打翻了什么东西?怎地一股子怪味
儿?」吴征抽着鼻子装腔作势地低头搜寻。
「哪有什么翻了?胡说八道。」陆菲嫣生活精细,即使从前深受婚姻之苦依
然尽可能打点清楚一切,闻言忍不住低声斥道。
「没有?这么大一股子酸味儿哪里来的?」吴征大摇其头一路寻到陆菲嫣身
边:「啊哟,原来在这里!」
「你……你走开,我不要和你说话。」看他死皮赖脸的模样赶走无望,陆菲
嫣气呼呼地起身躲开,一副你离我远点的样子。
吴征哪肯放她走脱,伸手反勾她手腕。陆菲嫣自内伤平复以来武功大进,明
了之后反应亦迅速之极,当即手腕一翻闪过,足下错步翩若惊鸿般避
开。
屋内空间狭小不好施展身法,陆菲嫣也仅是避开便罢。不防吴征使开全力一
路如影逐行,伸手又欲揽向腰肢。陆菲嫣撇了撇嘴,打定主意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不能听之任之,蛇腰一摆让他捞了个空,神掌向他胸口推去。
掌未及身,吴征「啊哟」一声足下发软打了个趔趄。陆菲嫣吃了一惊,顺势
变推为抓助吴征稳住身形慌道:「你受伤了?」
「差点命都没啦。」吴征连连喘息苦笑一声,却又趁着陆菲嫣不备一把将她
抱个满怀。
终是又着了道儿,陆菲嫣一颗芳心全扑在吴征身上也顾不得吃味,听他说得
不似作伪,急得泪珠都落了下来道:「你怎地不早说?伤得重么?」
「你又不肯听我说,我还能对着明月说去么?」掌握主动,吴征不慌不忙地
唉声叹气。
「对不住……我……我真的不知道……」陆菲嫣又急又慌:「到底是怎么回
事,我就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