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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又不管用,白费力气。」
玉茏烟翘了翘唇瓣,少见地俏皮。
随即大感兴趣地接过瓷瓶打开盖子,一股扑鼻的酒香自小小的瓶口满溢而出
,醉人心脾。
「好香,这是什么酒?」
「玉卮醪,娘娘从前没喝过?」
「我不好酒,以前偶尔喝一点点,也分不清。」
玉茏烟食指大动,实是在冷宫里呆得久了,倒有猎奇的心思,加之玉字与她
大有关联,见之怎能不喜。
「那要好好尝一尝,有道是一壶扶头酒,泓澄泻玉壶。不如且置之,饮我玉
卮醪。娘娘请!」
吴征取来两只茶杯倒满,玉茏烟放在唇边轻轻抿了一口。
有赵立春暗中照顾,天泽宫这边想来连伙食都改善了些。
相较于前,玉茏烟面色红润许多,两片唇瓣丰亮盈透,沾上了酒液如芍药带
露,香艳欲滴。
小舌舔过唇角,似舍不得落下半分,玉茏烟笑问道:「今日为何带酒来?」
「来赔罪,不带些礼物不好意思。何况让娘娘喝得高兴了,说不定便顾不上
怪罪微臣。」
「赔罪?赔什么罪?」
玉茏烟略显疑惑,忽然想起一事道:「啊哟,对了,上回你说要去剿灭贼党
,可顺利么?没受伤罢?」
「有娘娘的灵药相助自然顺利,看微臣龙精虎勐的样子,哪里来的伤。」
吴征笑道:「说起来,剿匪与赔罪也有关联,说是一件事也成。」
「那你慢慢说。」
玉茏烟精神一振,吴征经历的故事总是十分精彩,这一回能听他亲口述说,
大有趣味。
只是心中反复提醒自己不可听得入了神,时辰差不多时还得催促他快走。
「这世间有一伙贼党,唤作暗香零落……」
吴征缓缓地说下去,连遭遇忧无患的事情也一并说了出来,只是略过了瞿羽
湘偷袭一事。
文毅经营青楼多年,而他与暗香零落有生意往来也是证据确凿的事情。
玉茏烟怎么成为文毅的义女是个秘密不得而知,可猜过去这位美貌妃子也是
出身在青楼,或许多少知道一些也有可能。
吴征始终关注玉茏烟,见她面上时而紧张,时而松了口大气,时而又好奇无
比,并未有什么异样,才缓缓道:「接下来的事情便是微臣要告罪的事情了。只
因这件事与前京都守备,娘娘的父亲文毅有关。」
「什么?」
玉茏烟大吃一惊,瞠目结舌道:「难道……难道爹爹与贼党有关连?」
吴征将事情经过细说一遍道:「文大人竟然与前朝余孽有所勾连,圣上是绝
容不下的。现今文大人一家已全数下狱,唯独娘娘似被遗忘在这里。此事到得最
后已非微臣所能掌控,文大人虽说自娘娘幽居天泽宫之后再未前来,到底是娘娘
的父亲,微臣不得不来告个罪,也不得不来提个醒。」
短短数句,却是吴征深思熟虑后的整合之言。
先道明了文家的形势,再说所谓的被遗忘在这里,其实危机重重,现下是没
人敢提起,若是万一哪天圣上想起了天泽宫还有个文家的女儿,玉茏烟下场可想
而知。
综合起来就一句话:你那个从来不管你的便宜老爹,最后的希望也倒了,杀
机四伏,在宫里你已经连一点点希望都没了,若是还想呆下去,迟早是死路一条。
玉茏烟急促地呼吸,大颗大颗的泪珠滚滚垂落,面上竟是一副心丧若死之色。
她勐然捧起瓷瓶,咕嘟咕嘟地灌入小半瓶酒。
玉卮醪酒性较烈,直呛得她连连咳喘。
吴征一边拍着她背嵴帮着顺气,一边柔声道:「娘娘,微臣一片真心要救娘
娘出苦海。宫中已是无一物值得留恋,还请早作决断,以免大祸临头之时,悔之
无及。」
玉茏烟涕泪齐流,哀婉凄然,心中的念头却未停下。
大秦发生这么大的事情,至今无人向她提起,也无人来找她麻烦。
这说明了什么?久呆宫中的玉茏烟远比吴征更明白皇家的规矩与秦皇的脾性。
若是从前每每因与玉茏烟交欢而导致龙体抱恙,圣上还能以一句偏爱的查无
实据来搪塞,涉及前朝余孽这种动摇皇室根基的事情,以梁兴翰的圣明又怎会遗
漏了她?又因何放过了她?她与文毅的感情几近于无,只是一个相互利用,文家
就是死绝了也不会触动她一点哀伤念头。
可危机真的来了,玉茏烟并不在乎自己的生命,可是肖家只余她一颗独苗,
若她死了,一族血海深仇又有谁去报?绝望之中,玉茏烟灵台一片清明,她深知
自己惊人的魅力,深知自己的身体多么让人难忘,也深知自青楼里刻苦习得的媚
术是多么让男人迷恋。
梁兴翰至今没有动她,任她自生自灭唯一的理由只有感情,也只余感情。
或许此前梁兴翰真的已把她彻底遗忘,可是文毅出事,梁兴翰一定会想起她
,只要想起,就有机会!现下能怎么办?还有什么办法能让人在梁兴翰面前捅破
这张窗户纸,提起玉茏烟三个字来!生死一线间,富贵险中求!玉茏烟慢慢停下
啜泣,凄然道:「对不住,我心中难过,并没有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