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巷多鬼魅，夜路起风波。

方安定睛敲出，前面出现的赫然是鲁无櫦，只听他笑道：“这时辰不用赶着去上课了吧。”

方安见到他那刻起，脑中车轮转，不多时便大概理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想必我身后那位就是杀死你弟弟的人。”

鲁无櫦愕然，再笑不出来。

“何以见得？”身后灰衣人隐入黑暗中，声音缥缈。

方安说：“这时候找我麻烦的，想必是圣塔的意思。鲁无櫦作为鲁家年轻一代的翘楚，既然是圣教的人，鲁家自然投靠了圣城。那么昨晚的行动就好解释了，鲁家想挑起唐罗之争，好坐收渔利。也就是说圣塔想控制竹城。啧啧，好狠的手段，为达目的竟不惜牺牲亲弟。”

鲁无櫦不屑地说：“那种废物鲁家多的是，送他进卡普亚就是给他机会报效家族。”

方安嘿嘿一笑，说：“拿命报效！话说，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要跟我在这废话。”

鲁无櫦靠前一步，冷声道：“因为你死定了，背教者！”

“那么赶快动手吧。我好着急。”方安说。

“如果你肯说出大青衣派你来的原因和目的，或许我们会让你死得痛快点。”灰衣人的声音传来，“否则，我会让你深刻理解什么叫做折磨。”

方安说：“哎呦，我明白了。你们在附近还布置了人，想看看谁在暗中保护我。围点打援？”

话刚说完，方安“噗”一下跪在了地上，右膝盖中了一剑。

灰衣人收剑隐没，说道：“接下来你每说一句废话，我就扎你一剑。下一剑左膝，第三剑腹股沟，四五剑双肩窝。你最好想清楚再说话。”

好汉不吃眼前亏，方安错估了对方的狠绝，因而沉默。

“看来你学乖了。”灰衣人说道，“现在，我问你，大青衣为什么派你来？”

“这个问题，我真不知道。”方安说道。

鲁无櫦盯着他，问：“说说你知道的！”

“我想起来了！”方安叫道。

鲁无櫦近前一脚将他踹翻在地，喝道：“说！”

“他说蟹城有大麻烦，所以让我来。”方安信口胡诌着，试探着。

果然，灰衣人没有出剑。大青衣不亲自来，肯定是有事，这是很好推断的。方安从他们的反应判断出圣塔已掌握具体情报。

“第二个问题，派你来做什么？”灰衣人再问。

“我就是个发言人而已，有需要时大青衣会通过特殊渠道联络我并下达指示。如无特殊情况，他让我听从牧羊女殿下的调度。”方安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根据巴尔卡院长的话语看来，牧羊女此次多半也不会来，他意在用尽量简短的话掺杂尽量多的信息量，分散敌人思考的精力。

鲁无櫦质疑道：“牧羊女会来？”

灰衣人却是问道：“什么特殊渠道！”

方安缓缓说道：“前面一个转弯过去，路边有一家食杂店，只要跟店主对上暗号，他会卖给我一包零食——具体什么我不知道，只知道里面会有大青衣传达的信息。”

灰衣人忽然一剑刺入方安的右边肩窝，冷声道：“牧羊女不会来，是不是？如果他来，大青衣自有办法联络她，何必费周折再这般联络你！”

方安闷哼一声，并不言语。

“现在加一条，你说一句谎，我就胡乱扎一剑，看缘分扎，也可能一剑扎入你喉咙，便宜了你。”灰衣人说道，“接下来，我们来验证下你说的食杂店情况是否属实。”

鲁无櫦架起方安，左手揽在他的左肋，低声说：“敢说一句多余的话就震断你的心脉！”

两人三足缓缓前行，灰衣人与不可见处跟随。

来到第五个转角时，离卡普亚已非常近，方安感知到了左小腿上附着的那截碎片同他之前放置在库里奥房间床下的那截产生了感应，心下总算舒一口气。他知道自己目前身份敏感，明里暗里定然受到各方窥探，生怕有人潜入宿舍搜查，于是不敢将保命手段留在那里。而库里奥，时常流连莺歌燕舞之地，夜不归宿，实在是至佳的目的地。

“哪家？”鲁无櫦凑近他耳边问道。

“红林食杂。”方安早就留意过那附近的商店，低头看路也能准确报出店名，“那里面只有一个秃头胖老板。你要问他有没有蟹棒卖，他会反问你信仰什么。”

“然后？”鲁无櫦问道。

方安抬起来冲他微微一笑，说：“然后你说——雅威阿！”

鲁无櫦顿感手上一轻，下意识回揽一下——空空荡荡！方安从眼皮底下消失了。

“又是潜匿！”灰衣人以为遇到了和昨夜追捕罗加一时的情况，立时出剑，剑尖如雨，覆盖了鲁无櫦周围五米范围。

灰衣人的剑法本就是掩人耳目的手段，并不精熟，加之急怒之下出手，顿时将鲁无櫦周身也刺出无数个斑点。

鲁无櫦欲哭无泪，一脸受气小媳妇的模样望着前方。

“抱歉。”灰衣人继续扩大攻击范围。

鲁无櫦抹去脸上一个血点，说道：“不像是隐匿，更像是之前情报里提到的传送。”

灰衣人停下攻击，悚然道：“你是说大青衣来了？”

“应该不会。大青衣纵然不屑对我们出手，也不至于坐看那小子被你扎两剑。”鲁无櫦耐心分析道，“很可能是雪城那边隐瞒了我们一些东西，这小子身上一定藏有某样空间神器！”

灰衣人沉吟片刻，说：“难怪线报上说拉肖恩先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