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进宫伺候,素月便是其中一个。这等荣宠,同年进宫的徐妃便没有,正因如此,在王贵妃进宫很长一段时间,辜皇后没少折腾王贵妃身边的这两个丫鬟,直到打死了其中一个叫雪月的,被皇上和太后同时斥责,在太后的佛堂跪了三天之后,方才收敛。
正因为如此,王贵妃对辜皇后恨到了心里,素月也同样深恨这辜皇后,只是形势比人强,主仆两人忍气吞声,不过好在皇上对她比辜皇后好上太多,每次看到辜皇后郁结气闷的脸,王贵妃就觉得心里一阵舒畅。
素月看着殿内其他人尽数退出后,方才道:“昨夜皇上去了紫怡宫,临幸了宜贵人,坤德殿那边便宣了太医,早上皇上回宝庆殿换衣服,听说坤德殿的总管杨公公便跪在殿外,皇上听闻皇后夜晚宣太医的事,也并未多一句关心,只是让杨公公回去好好照顾皇后,此刻皇后便病的连人也不见了,奴婢斗胆说句,只怕皇后不是病的见不了人,而是没脸见人了。”
身为皇后,又和皇上是打小的情分,却病了十几日都不能将皇上引去,可见这皇后在皇上心中只怕是只剩下了太后那一层薄薄的情面了,不是笑话又是什么。
素月眼里带出轻蔑的光,想到雪月的惨死,她就恨不得日日夜夜诅咒那辜皇后不得好死,最好能这般病死才大快人心!
她突然心中一凛,病死?
素月后背冒出一层冷汗,怔怔的看着王贵妃,声音有些颤抖:“娘娘,难道……
王贵妃看着紧闭的窗户,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眼中也带着和素月一样的疑惑,听到素月的话,她缓缓摇头:“本宫不知,只是……皇后这次的病确实奇怪,来的奇怪,重的也奇怪,可那蓝太医,是太后的人,应不会如此……”她缓缓摇头,只觉得这件事情像是一团迷雾,让她看不清,也看不透。
许久之后,她才缓缓呼出一口气,交代素月道:“不管皇后此次究竟如何,你告诉芳兰殿上下,各个都收敛着些,这宫中并非只有皇上皇后。”
说罢,想到昨夜谢樟留宿紫怡宫,心中又是一阵烦躁,不由慢慢收紧手掌,直到掌心被梳齿扎疼,才松手将白玉梳子丢到妆台上,白亮亮的玉梳磕到了妆匣一角,轻轻发出一声脆裂声,一道裂纹明显的出现在梳背上,看得人更加心中郁郁。
素月见状,连忙上前将那裂了的梳子收了下去,瞥见装着流苏钗的盒子,小心问道:“娘娘,这钗……”
王贵妃正欲说话,却见芳兰殿的总管太监杨有德快步进来,在内室外跪下道:“娘娘,皇上早上怒着离开了紫怡宫,还责打了紫怡宫伺候的所有宫人内侍,此时太后已经着人去问了。”
王贵妃一愣,向门口走了几步,疑惑道:“气怒离开?你可知原因?”
“奴才打听的不甚真切,好似早上宜贵人伺候皇上梳发时,没伺候好。”
王贵妃闻言,半响后轻轻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宜贵人也是官宦人家的小姐出身,只怕自小还真的从未伺候过人,也是委屈她了,罢了,既如此,只怕她此时心中也难过,那支钗便过几日再送去吧,免得宫里人说本宫居心不良。”
素月闻言,上前将那支流苏钗重新收拾起来,转头看到王贵妃唇角挂着一抹笑,心情也明朗了几分,上前小声道:“娘娘,皇上这般离开,您看……”
王贵妃看了眼窗外,晨光已经照亮了芳兰殿,她微微颔首,道:“让杨有德去见刘公公,就说中午本宫备了枣肉羹,请皇上来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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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樟坐在龙坐上,听着下面百官大臣的禀奏,目光渐渐落在了王正道身上,已经半百的人穿着绯红色的官袍,立在距离龙座最近的地方,神态威严,偶有听到一些官员的奏报,便会皱起眉头,满脸的不满之色,好似他才是这朝会上有权裁决的人一样。
谢樟转头将目光从王正道身上移开,看着天边一点一点的亮起,眼中毫无任何情绪。
朝阳伴着晨光渐渐为高大的宫殿铺上一层金色,鎏金的龙座更加夺目,谢樟高坐之上,对于百官刚刚禀奏之事,一律吩咐由王首辅并内阁定夺。
有几位臣子眼里闪过一抹失望之色,谢樟面色平静,却并未忽略,这些人还是三年前的那些人,他们都是自己登基十五年来的科举士子,自然是自己的门生,只可惜,他和他们都太年轻。
王正道娴熟的处理这百官的奏事,出具意见,并内阁讨论,朝会还未结束,事情就处理大办,只待谢樟用印,这些决策便可下发四方。
谢樟看着刘洪捧上来尺余高的奏本,微微点了下头,道:“百官勤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