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女儿的声音在门外响起,英氏连忙扯出一个笑来,唤道:“快进来。”
郭宜平笑盈盈的走进来,将披风交给一边的婢女,环视了房内一圈,没见父亲在内,带着几分疑惑道:“爹不在么?”
英氏笑着拉过女儿,看着她娇艳明丽的面庞,喉头一阵酸涩,轻轻应了声:“你爹爹在外应付客人,估计要回来的晚些了。”
宜平脸上的笑容微微顿了下,“京中派来的使官还未走?”
英氏点头,看女儿微微蹙起的眉头,试探道:“你可知他来此作何?”
“今日出门,听街上说了。”宜平点了点头,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丫鬟婢女,靠近了英氏压低声音道:“听说是为皇上广择秀女的。”
英氏一顿,怔怔的看着女儿,眼圈瞬时就红了起来。
宜平被母亲这番模样唬了一跳,连忙抓住她的手,忙不迭的问道:“这是怎么了?娘可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英氏牢牢抓着女儿探向自己额头的手,这几日一直忧愁的的情绪再也忍受不住,猛地将女儿抱进怀里哭了起来:“我的娇儿啊……”
宜平听母亲断断续续说完此次选秀的旨意,不由愣住,半响后才喃喃道:“怎么会这般,不是以往都只在三品以上官家择选吗?为何此次竟在三品以下的官家择选呢?”
英氏拉着女儿的手,呜咽着摇头,此次选秀旨意实在是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昇朝立朝至今不足一甲子,太、祖将江山改换了谢姓,登基不足四年便崩了;文宗在位四十二年,先是三年大旱,又是两浙蝗灾,西北、东南还有外夷时时不安分,文宗又要于民生息,又要征战讨伐,在位期间,只零零星星选了两次秀女,也从未铺设天下,只在几个武将和肱骨大臣中择选了几位女儿入宫;因着文宗在位时间太长,先帝登基时已过而立,先帝自幼身子就不太康健,继位后日夜操劳,身子更是劳损的厉害,在位不过五年,便殡天而逝,更是连一次选秀都未曾办过。
当今皇上幼年继位,选秀是一定的,三年前大婚未曾大选,本以为便是后来再选也只会如文宗那般小选,却不想竟是这般大选。
最初的震惊过了之后,宜平很快便冷静下来,小声劝慰着母亲,英氏却哭的更加厉害了,引得宜平很快便也是泪水涟涟。
郭翔勋步履沉重的送别刘灿铭,满腹心事的他不知要如何向妻子言说,却在正院门口听到了妻子的哭声。
母女两人相拥而涕的身影被明亮的烛光投射在他脚下,让他向前的步履更加艰难。
“平儿……”
听到父亲的呼唤,宜平慢慢转头看向立于门口的高大身影,昏黄的烛光下,父亲无奈又无力的目光看的她心里一阵揪疼,低低哽咽道:“父亲……”
郭翔勋上前将妻女劝住,等妻子情绪缓和下来,才将屋内伺候的人尽数打发出去,转头看着女儿道:“刘大人说按旨冬月前便要入京,算算只怕是这两三日便要离家了,这几日你好好陪陪你母亲。”
郭翔勋轻拍女儿的后背,见妻子又流了眼泪,又拿帕子递给妻子,示意她拭去眼泪。继续道:“此事已成定数,不管入京后如何,有些话为父都要好好与你交待一番。”
宜平刚刚被母亲的情绪感染,此刻在父亲的安抚下,情绪已然冷静下来,见母亲又要流泪,连忙道:“母亲莫要这般难过,女儿此次只是入京而已,京中好女儿众多,女儿这般并不一定会入选宫中,母亲还是莫要太过担忧。”
郭翔勋见女儿心中惴惴却还在安抚妻子,也是一阵心痛。女儿的话听起来十分有理,备选人数众多,最终得选的也不过数十人而已,可不管从哪方面看,只怕女儿此次进京十之八九都会得以入选。
他垂了垂眼眸,将女儿拉在自己身边坐下,肃声道:“平儿,不管此次进京结果如何,宫中的一些情况你都需知道。”
见父亲这般,宜平也敛起心神,点头称是。
“当今皇上四岁幼龄即位,辜太后便临朝听政,如今朝堂之上分成两个派系,一派是承恩公为首的外戚党,一派便是以首辅大臣王正道为首的鲁安党,双方争斗十分激烈,便是为父为官在外,有时也难免会被波及。”郭翔勋轻轻抿了一口茶,看着女儿缓缓道:“地方尚且如此,京中局势可见一斑。”
宜平微微拧了拧眉,道:“三年前皇上大婚,难道不该亲政吗?”
郭翔勋盯着女儿看了许久,缓缓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