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主动背叛她。
她是那样爱他啊!即使被他欺骗被他隐瞒那么多年,她从棺材里爬出来后还是毫不怀疑地原谅了他,甚至将周如虹接入府中……
文致宣面如金纸的脸忽然一僵,接着,染血的嘴角剧烈抽搐起来。
那拐带走了周如虹的府卫,不正是林卿卿入宫后才派到公主府的?
林卿卿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微微下垂的眼尾慵懒娇媚:“想起来了?”
文致宣喉头腥甜,他用了点力,才将那口鲜血咽下去。
他忽然冷静下来,心如死灰道:“是你。”
“你早就发现了自己在棺中醒来的原因,所以才着急回京面圣,讨好皇帝,让他派人保护你。”
“那批人来自靖平王的旧部,又奉皇命,自然唯你马首是瞻。”
“你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小铮,所以你才勾引他,让他为你出生入死,为你与我反目成仇,又为你改姓出族,好叫我文家断子绝孙!”
文致宣咬着牙,喘着粗气说完,连呼吸都带着血腥气,
“是我。”林卿卿柔和地应下,感受到身边文铮羽听到“勾引”二字时蓦然在她腰间收紧的手,感叹少年人真的是随时随地都能动情:“棺材里那样黑,又那样闷……你知道吗,我的指甲都碎了,出来以后,疼了好几天。”
她垂下眸,强调:“我很怕疼的。现在想想,似乎报复的有点轻。”
文致宣恶狠狠地盯着那双眼尾微微下垂、看上去依然柔弱可欺的眼睛,呼吸急促:“公主殿下,你好狠的心。”
林卿卿慢悠悠道:“挺有意思。铮儿从前只叫我公主,现在却叫我卿卿;你呢,一直亲昵地叫我的名字,临死前却改了口。不错,”她懒懒地伸出一只穿着绣鞋的小脚,轻轻一踢,“叫的好。”
女子的腿没什么力量,却稳准地踢在他被打断的髌骨处,文致宣瞬间便跪倒在地,啃了一嘴的泥。
他勉强撑着爬起身,口中鲜血涌出,染红下巴上沾着的泥土,说不出的狼狈可怜。
“这样才合适嘛。”她的笑容轻缓,声音也是绵软的,说出来的话,却如万箭穿心:“你比较适合从这个角度看我……需记得,我是公主,不是你的卿卿。”
“哈哈,公主……公主?”文致宣疯狂地大笑起来,“这世间有你这样离不了男人的公主?连自己的儿子都不放过,岂不令世人耻笑——”
“谁说我不放过儿子了?”林卿卿莫名其妙,看一眼俊秀无比的文铮羽,“他又不是我生的。我生不出来,这你也知道的。”
“他虽非你生,却是你养——”
“我说,文致宣。”林卿卿终于不耐烦,“如果靠我养就算是我儿子,那你不也是?我们还不是做了十多年夫妻。”
她望着骤然扭曲的面孔,微笑:“该不会我叫你两声阿宣,你就忘记了你这位‘驸马’,其实也是靠我养活的事实?”
文致宣张口结舌。
他的呼吸越发粗重,胸口像破坏的风箱,发出刺耳的声音。
林卿卿垂眸,淡淡地看着地上的鲜血。吐出这样多的血,他的心肺只怕已是彻底坏掉了。
文致宣眼眸却突然亮起来,喘匀了气,忽然嘶声道:“不错,他也可以说不是你的儿子。你永远都不会有亲生的儿子,你知道是为——”
林卿卿眼前一花,是文铮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身,咔嚓一声卸掉了文致宣的下巴!
失去肌肉和骨骼的支撑,他口中鲜血源源不断地流出来,很快在湿润的土地上积成了一小滩。但他再也说不出话,只能以怨毒的眼神盯着林卿卿,抓起一把泥土向她掷来。
眼前一黑,林卿卿已经被人抱在怀里。
她无声地弯起唇角。
文铮羽看一眼自己被泥土染污的下摆,厌恶地回过头,高高扬起手——
“等等。”
林卿卿弯下腰。
文致宣趴在地上,气若游丝地看着她。女子穿着玉簪绿的衣裙,胸脯饱满,腰身纤细,柔白的脸颊因为兴奋晕出嫣红颜色,像是夏日最初绽放出的一朵摇曳白莲。
她看着文致宣虚弱而狠毒的眼睛,凑到他耳边笑眯眯地说:“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儿子,真棒。”
*
“还没有结束。”
林卿卿靠在文铮羽怀里,尝他指尖的蜂蜜,含含糊糊地说。
少年指尖微凉柔软,刚从盘中蘸取的蜜汁却是温热的,像某种奇异的点心,林卿卿眯着眼,忍不住卷起小舌用心品尝。
指尖被裹在高热的口腔里,水渍冲击着他的耳膜。
战场上下来的少年不动声色:“甜吗?”
林卿卿舔了舔唇,满足地眯起眼睛,眼尾长睫轻眨,目如流波:“甜不甜,你不会自己尝?”
文铮羽眸色一暗,弯下腰去攫住她的嘴唇。
林卿卿低低地笑,双臂搂住他的脖颈。
一旁进来换茶的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