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但林卿卿始终也没回过头来。
“公主,卿卿……”用完最后一道点心,他终于忍不住问:“你会永远不离开我吗?”
林卿卿放下筷子,难得地叹了口气。
“铮儿……”
她还在斟酌言语,少年已经黑着脸,打断她:“我知道了。”
“你别说了……我暂时也不会再问。”
看林卿卿脸上为难的神色,他完全明白了答案。
不过,没有关系。反正他绝不会放手。
一年不行,三年不行,五年八年,十年二十年呢?
他不会犯跟文致宣一样的错误。所有出现在她身边的情缘他都会亲手斩断,让她只看得到自己。
就这么朝夕相处,从早到晚地陪着她,她就算真是块石头,他也能给她捂化了!
*
垂虹院,阴暗的柴房内。
室内密不透风,透着一股子**的气息。男人因为长时间的伤势得不到医治,已经彻底站不起身,只能缩在被封死的窗下,全身都在发抖。
他这幅样子,看上去同死了,真的没有两样。
可文铮羽知道他还没有死。
他跨进房间的那一瞬,那一团破布一样的东西便发出含糊而惊恐的尖叫,朝墙角用力蠕动。
高大的少年两步走到他面前,端地是面无表情。
文致宣死死低着头,不敢看他。
他一直知道,小铮恨他……但他从没想过,他竟然能恨他到如此境地。再怎么说,他也是他的亲生父亲!
“知道你最不该做的事是什么吗?”阴暗的房间内,少年沉静的声音如同修罗,在四壁之间不断回荡,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膜。
“你不该给公主下药,让她失去生育能力。若非如此,你们文家,也许还不会落得个断子绝孙的下场……”
“若非如此,”少年的靴尖重重碾上他的断腿,“若非如此——!”
我也不会为无法找到更牢固的牵绊,而昼夜难眠。
文铮羽脚上力气加重,文铮羽痛得几次晕过去又醒转,终于再也受不住,嘶哑的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哭喊。
听上去,像是只求一死。
文铮羽停下动作。
他蹲下身,双眸中有着超越年龄的深沉冰冷:“你不会死的那么轻松。”
*
林卿卿听完文铮羽说的话,想了想:“我能不能请靖平王过来?”
文铮羽听到这个名字就沉下脸,不高兴道:“请他过来做什么。”
凡是曾经跟林卿卿有过哪怕一点瓜葛的人,他都不想见,听也不要听。
林卿卿看了他一会儿,微笑:“乖,我同他没什么。礼貌点,嗯?”
文铮羽不情不愿地点了头。他总是听林卿卿话的。
公主府的下人觉得,公主果然是变了。连举办宴会,都要远远地让人避开——
除了林卿卿、文铮羽和严允深三人,无人听得到厅堂中棺材里,传出的模糊而撕心裂肺的嚎叫。
林卿卿听了会儿,便走开到一边吃点心,两个男人倒是负着手,饶有兴味地仔细聆听。
走近一些,除了哭嚎,还传来了木头刮擦的声响。
文铮羽不经意看到严允深的表情,发觉对方脸色阴沉的要命,黑眸深处涌动着的,是不容错认的怒火。
“卿卿,就是这么死的?”他头也不回地问。
林卿卿掰开一块海棠酥,轻声叹息:“是。”
严允深面色骤然狠厉,忽然拔出腰间佩刀,重重地捅进棺中!
粗糙的薄棺如纸般穿透,随着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叫,严允深抽出了刀。刀尖上染着黑红色的血,同样的血液,正源源不断地从棺身上的破洞中流淌出来。
接着,又是一刀。
文铮羽看着严允深面无表情的动作,忽然明白了什么。
原来他……也早就明白。
他回过头,看向正在喝茶吃点心,眉目清雅的林卿卿。她究竟是人是鬼,抑或为妖为狐都不要紧……严允深的卿卿没了,这个让他深深镌刻在心的女子,只是他的卿卿。
说不清道不明的满足感,从心底弥漫开来。
严允深下手极有分寸,刺完最后一刀,正好把握在不足以致死却让人痛不可挡的程度,慢慢地抽出刀刃。
林卿卿头也不回:“架子上有手巾,自己取。”
“多谢。”严允深擦掉肮脏的血,收刀回鞘。
没有人理会棺材中痛苦的尖叫和□□,严允深深吸一口气,对林卿卿说:“我要走了,离京游历。”
他是为了公主才一路杀出血路,重返帝都,若没有了她……
“一路多珍重。”林卿卿淡淡地。
严允深舒展开眉宇,低低地,笑出声音。
是了……她终究不是卿卿。
再怎么留恋这一模一样的躯壳,他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