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殿下,如果卿卿所料不错,皇姐如今情势只怕十分危急。”林卿卿镇定地说,“如今她被幽禁,能够指望的人只有你,殿下,现在你决不能乱。”
少女的声音低柔而坚定。谢晏安像一下子有了主心骨,下意识问:“那,我该怎么办?”
“不急。”林卿卿看向内侍,声音严厉起来:“殿下忧心公主,你还说的如此不清不楚。公主府上有人通敌叛国,通敌者何人?是谁检举,可有证据?”
内侍哆哆嗦嗦地,说出他所知道的信息。
“阿青!”谢晏安恨得咬牙。
他忽然想起什么:“卿卿先前就说过他生的不祥,没想到他竟然是耶罗国的小王子!难怪有那副妖魅模样,迷惑得皇姐对他言听计从!这个畜生,若是再让我见到,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林卿卿看着咬牙切齿的谢晏安,心中叹服。
谢晏成的手笔真是漂亮。发觉公主府门客试图监视自己,立刻便动用了准备已久的棋子,发出雷霆一击。
她顿了一会儿,待谢晏安发泄完毕,才静静道:“父皇圈禁皇姐,想必是对皇姐也有所怀疑。”
“怀疑什么?“谢晏安顿觉不妙。
林卿卿叹气。“怀疑皇姐被他迷惑,意图叛国。”
身为公主叛国是何等大罪,连谢晏安也知道。他完全被这个噩耗惊呆了,呆呆地张大嘴,俊美面孔瞬间变得蠢不可言。
“但是,那是因为……”他结结巴巴道,“这不能怪皇姐……”
“殿下。”林卿卿加重语气,“您现在要做的,是把这些话告诉皇上。”
“好,好。”谢晏安的声音中是自己都难以察觉的信任和依赖,“卿卿,我听你的。”
*
皇帝歪在暖阁里,摩挲着一串碧玺十八子,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的嫡长子。
“……那个贼子我见过,是大皇姐从一个布庄里收的男宠。现在想来,他怎么会正好在街上叫卖,一定是打听到皇姐要经过,故意引|诱皇姐!”
看到皇帝无动于衷的神情,谢晏安着急,灵机一动又道:
“还有,还有,皇姐是父皇长女,金尊玉贵,为何要襄助区区一个小国的王子?”
皇帝坐直身体,皱起眉。
“安儿。”他慢慢问:“你当真不知道那耶罗王子,所求为何?”
“为何?”谢晏安一脸茫然。
皇帝久久凝视他,觉得头又疼了起来。他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太子,竟然连邻国的基本情况都不知道。
他沉住气没有动怒,语气却冷了下来:“耶罗国王自幼体弱,现在已经是勉强吊着命。他是耶罗最小的王子,如无意外,绝无继承王位的希望。他已经供出,公主承诺会助他争夺王位,而待他上位——”
“便会……如何?”谢晏安小声问。看着父皇面无表情的面孔,他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正在发生。
皇帝忍无可忍:“待他上位,他便会假意攻打西关。公主会联络群臣举荐你出征,他再顺理成章归顺我朝,好稳固你的地位!你皇姐是为了什么,你还不明白么?”
谢晏安彻底糊涂了。他下意识跪了下去,口中犹自喃喃,“皇姐为什么要这么帮我?我……我是父皇钦定的太子……”
因为连她也看得出来,你根本不配这个太子之位。
皇帝长叹口气,头疼的无法忍受,挥挥手将他赶走。
谢晏安失魂落魄地离开,连礼都忘了行。
不能动怒,不能动怒,太医说要凝神静气……
“混账!”
皇帝将手中十八子向地上用力一掼,猩红碧玺珠碎了一地。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坠落的开始【
☆、太子妃倾覆国朝
太子殿下被皇帝斥责的消息不胫而走。
谢晏安自幼立储,从来春风得意,朝中重臣倒有一大半依附于他。但人与人之间的信任与情谊,遇事方见真章。
在谢晏安郁郁寡欢、在东宫中借酒消愁的这段时间里,曾经的太党们仿佛全体迷了路,忘记了东宫怎么走。
皇帝上次病后,身体一日不如一日。皇位更迭便在眼前,如果此时站错队,后果不堪设想。朝中文武百官,绝大部分都谨慎地观望局势。
前来看望谢晏安的寥寥几人里,尤以礼部侍郎来的最勤。
他是铁杆的太党,亦是大公主的入幕之宾:“太子殿下,您不能这样消沉下去了。大公主已被圈禁,您必须得振作起来!”
林卿卿亲自为二人奉茶,低垂的长睫遮住眼中笑意。
这位杨侍郎真是枉做了这么些年太党。他难道不知道,谢晏安最不喜欢被这样催逼么 ?
谢晏安醉醺醺地皱着眉,摇摇手指:“父皇那里,我已经去过了。可是他、他赶我走,还说,还说什么……”
皇帝话中潜藏的另一层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