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老子非得打死你不可!”
那是陈文建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他怎么跟着来的?
郜天兵站起身,立马一拳头打了回去,很快两人撕扯在了一起,郜天兵身材本就比陈文建要高些,长得也比他壮些,很快就将陈文建扑倒,一拳头又打了下去。
郜天兵双手狠狠扣住陈文建的双手,陈文建还在郜天兵死命挣扎,但却动弹不得。郜天兵冷冷一笑,扭头对我说:“这么快就有男人享用你了?真快呀,难怪不理会我。肖哲,你眼睛怎么长的,怎么就看上这个娘炮?这个弱鸡怎么会满足得了你?”
现在我根本没有要哭的yù_wàng,被郜天兵这么一说,我满脸通红,他侮辱我的话语反而激起了我的愤怒。我望了望四周,还好没什么人经过,况且几棵大树挡住了我们的身影,外人也不好发现,我才放了心。
我连忙上前,狠狠把郜天兵拉了起来,说:“你滚开!”
郜天兵被我一扯,便向旁边倒去,却没有还手,我立马拉起陈文建,陈文建还要上去跟郜天兵杠,我挡在他身前,恶狠狠地问:“你怎么来了?!”
陈文建满脸通红,死死盯着郜天兵,我一直挡在他身前,他才停止了要上去打郜天兵的冲动,最后他看着我说:“当时你急匆匆就走了,本来打算跟你吃饭来着。后来我在餐厅看见了你,你吃完饭后接了电话在桌上哭,我知道你在生气,所以就没去安慰你。后来我看你出了餐厅,跟踪了你。”
“你他妈跟踪我?!谁让你跟着的?!”我怒道,“陈文建,你真的跟痔疮似的,怎么甩都甩不掉!你还要不要脸了?!”
“哦,原来是追求者啊。”郜天兵冷笑,“这位兄台,劝你还是不要跟追他了,你看看他的臭脾气。”
“闭嘴!你们俩没一个好东西!”我在二人中间骂道,“一个成天忙着上网约炮,一个成天线性代数,你们俩最好都死了,我一个都不想看见!”
郜天兵嘲笑道:“线性代数?我也会唉,你喜欢这个?我每天都跟你说?”
“郜天兵,你幼稚不幼稚?线性代数还是说!”我恨得不行。
“星期gay?”
“就跟我买的星期袜一样,郜天兵,星期gay你都不知道?愚蠢!明天就是星期一,有个好的开端!周一睡老张,周二睡老王,周三睡老李,周四睡老陈,这样你就不会寂寞了。希望你睡的一个个都有艾滋病,一个个都有梅毒,以后啊,你也不用戴套了,省钱!”
“我睡谁,都不会再睡你了。”
我狠狠地推了推陈文建,骂道:“赶紧滚吧,我和他的事儿,不要你管。”
“你不走,我也不走。”
我真觉得陈文建真的很烦,真的!
我现在谁也不想看见,郜天兵我是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于是我准备离开了。
“郜天兵,永别了,祝你幸福。”
郜天兵靠在树上,没有说话。我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问郜天兵:“郜天兵,我知道咱俩不可能了,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你爱过我吗?”
郜天兵懒懒地看了我一眼,最后露出苦涩的笑。
“没有。”
我冷冷笑了笑,笑得很讽刺,笑得很苦涩,苦涩的味道传遍了全身,令我浑身难受。
“很好。”
我扭头,头也不回。
我急促地走着,脚步紊乱,陈文建还在我身后跟着。
“肖哲,等等我!”
“别跟着我!”我扭头,“陈文建,我想静一静,你要是跟上来,我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会你!”
我扭头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心里很难受,很痛苦,内心深处突然传来抽搐,似乎快要变成痉挛。
有人看着我在路上走着,满面泪水,却也无能为力。
路人的目光总是带着好奇的,好奇的心,总会夹杂着很多东西,比如在我背后谈资,在我背后嘲笑,但我却不知道到底有没有人对我的评价是带着怜悯之心的。
我真该死,怎么会有人怜悯我?
我发了疯似地跑着,不知何时,长沙下雨了。
雨水越来越大,一滴滴打在我的头顶,我的脸颊,我的脖颈,继而淋湿了我的全身。雨水从我面颊上划过,混着我的泪水,我已经弄不清那到底是我的泪水还是天上掉下来的雨水。
前两天原本晴朗的天色,今天却满天阴霾,我早就预料到了要下雨。前两天远山原本苍翠,晴空下没有浓雾,现在下雨了,远山也被雾气笼罩起来。
我已经辨别不清那座山的形状,在大雨中,在我的模糊视野中,在雾气中,变得斑驳陆离,变得零零碎碎。
我拼凑不起来,我已无力拼凑。
那是我烦恼时经常望去的方向。
我撕心裂肺地哭着,不知不觉已经来到湖畔。路上的行人行云流水,急促地跑向宿舍楼,只有我,在湖边停住脚步,放声痛哭。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