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杨心下不由混乱起来,他看了眼苏子衿,见苏子衿没有反驳的样子,不由脸色更差了几分。
看来,长安姑娘的心上人,果然是长言……不,是这个人。
他一直记得,她对司言照顾非常,那时他只当做是亲兄妹,便没有深思,可如今既然不是亲兄妹……便是因为有其他感情羁绊的缘故了。
“没事没事。”白大娘摆了摆手,倒不是很介怀。
司言点了点头,于是便领着苏子衿,很快上了画舫。
画舫微微晃动,很快的,开始动了起来。
瞧着那两人渐渐消失的身影,白杨心下有些难受,他对长安姑娘,是真的极为欢喜的,可却没有料到,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傻小子。”白大娘拍了拍白杨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与长安本就不合适,先前娘劝过你,你却不听。”
先前她便察觉到儿子的心情,所以她及时的同他说过,只是,显然这傻小子并不以为意,他一心只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却是没有发现,分明长安看他的眼底,没有一丝一毫的情意,便是言语之间,也尽是疏离淡漠。
白杨听着,却没有说话,手中捏紧了苏子衿留给他的玉佩,心思一时间便恍惚起来。
依稀可以回想起,那女子言笑晏晏,温软弯眉,容颜艳丽如春,那般的叫人心动。
……
……
画舫越是离开幽蝶谷,天气便越发冷了起来。
苏子衿坐在画舫里头,她面前摆着水果糕点,船内有暖炉取暖,司言就坐在她的对面,两人倒是一时没有说话。
苏子衿靠在窗边,眸光落在窗外的纷纷纷纷小雪上,不知在想些什么,神色有些恍惚。
司言盯着苏子衿,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苏子衿每每这幅样子,就好像离他很远一般,这样的意识,让他心下有些不愉。
就在司言想的入神之际,苏子衿忽然偏过头,她盯着他,似乎没有很惊讶的样子,只缓缓攒出一个笑来:“世子为何如此盯着子衿?”
微微一愣,司言抿唇,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他为何盯着苏子衿,这个问题便是他自己也回答不出来,又如何去回答苏子衿?
就在司言沉默之际,苏子衿已然再度开口,她说:“世子可还记得,先前子衿说过,至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世子只需记得,应许子衿的条件便好,等到时机到来,子衿自会找寻世子兑现承诺。”
苏子衿面容艳绝依旧,笑容浅淡生辉,可即便是这样,司言还是看到了一丝孤冷之意,她看着他,眼底没有一丝感情。
心中微微有些抽疼,司言想要捂住自己胸口,可一时间却像是僵住了一样,有股无名的恼意渐渐升起。
他垂下眸子,面色冷淡,道了一声:“好。”
见司言应声,苏子衿只微微笑了笑,看起来依旧温软,却莫名有种残忍。
她心中自然知道,司言对她起了一丝不同的情意,她不是一个懵懂不知情爱的小姑娘,便是再怎么迟钝,也隐约察觉了司言对她的好。
然而,司言的感情,不是她能够承受的起。在这半个多月中,司言与她经历了许多事情,有惊险、有平淡,他三番两次救了她,期间也算是对她颇有照顾,所以,她不想误了他。
她与司言,只能存在利益关系,其余的,她不想,也不愿多有纠葛,只要她得到自己要的东西,从此往后,她便只是司言生命中的过客,仿若不曾驻足的存在。
所以啊,最好的方法,大约便是将这些忽然生出的情丝,一刀斩断。
先前种种,便只当浮梦一场罢。
……
……
一直到下了画舫,苏子衿与司言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两人开始处在某个冰点之上,苏子衿依旧笑容浅浅,司言的面色却比往日里更冷了几分。
岸上,以青书为首的一群人正在候着苏子衿,因为接到孤鹜传去的消息,他们便率先守在这儿,以防万一。
一见到苏子衿,青书等人便齐齐上前,单膝跪地,抱拳道:“恭迎主子!”
“什么时候,你们花样也这样多了?”苏子衿微微一笑,从容道:“都起来罢。”
“是,主子。”青书起身,可眼眶却是微微有些泛红。
苏子衿没有嘲笑,只是淡淡凝眸,心下知道,他们是怕她再像三年前那般……九死一生。
“主子,马车已然备好。”青书敛了情绪,便道:“里头有替换的衣物,请主子移步。”
苏子衿点了点头,随即看向司言,缓缓一笑:“子衿在此便与世子分道扬镳了,望世子一路顺遂平安。”
司言盯着苏子衿,眼前的女子笑颜如花,她就好像什么也不曾发生一般,暗道里温暖、地宫中的暧昧,一切的一切,仿若只是镜花水月,只是他的一场荒唐大梦。
而她,表现的这样从容,他们之间的关系,一瞬间便打回了原型,他是长宁王世子司言,而她是长安郡主苏子衿。
是了,原本他们两人,便不是一派的,他只是与她达成协议,如今麒麟血到手、赤炎曼陀罗到手,他要的都得到了,又有什么不满意?
垂下眸子,司言掩住眼底的幽深,只漠然道:“郡主一路顺遂。”
说着,司言便身姿一动,径直的便越过了苏子衿,转而朝着自己的马车走去。
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