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空出现了一道划痕，黑漆漆的空洞感似乎将所有人的瞳仁都吸了进去，地面上刮起了一阵冷风，直让所有人一阵站立不稳，踉跄着脚步，数秒之后才稳定了身形。

天空一暗，众人瞪大了眼睛看着那凭空出现的人，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来。如果说那天帝王悬浮在空中是他的轻功了得，那现在在眼前突然出现的又是什么？难道世界上真的有人能飞天遁地？

那人是一个光头，身上穿着一袭蓝色的战袍，与众人不同的是，他的战袍的衣袖上方有三道刺眼明亮的金纹，在红日之下熠熠生辉，让人觉得这战袍像是一枚无上荣耀的勋章，代表着权势与圣洁。

“欧阳大人！”

那光头金黄色的眼瞳一落地便是紧紧的盯在了欧阳锋的身上，片刻之后扫视了一眼四周，似乎是已经能将错过的场景猜测个大概，他的脸色不冷不热，声音却很诡异，如果苏念听得见，那么他一定能察觉到那声音里淡淡的阴阳怪气。

“赵大人不必客气，你官职比我高，叫我的名字就好，想必你已经知道了这里发生了什么，说实话，对于一个人分管两个派系，我认为矛盾会发生简直就是无可避免的，我不明白赵大人这样安排的意图何在，正好今天就着这个机会，终于可以问个清楚了。”

欧阳锋看着眼前的人，脑海开始缓缓浮现出一年之前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时的情景，这人衣袖上的金纹似乎依旧是三道？

光头的年纪看起来比欧阳锋还要年轻上一些，气息上却与欧阳锋不遑多让，如果说欧阳锋是一头冷静霸气的狼，那么光头就是一条阴柔诡诈的蛇。

一条粉红色的崭新的刀疤自光头的脖颈左侧一直蔓延到了衣襟里，那伤口恐怖，像是被人用钝刀生生撕裂开的。

“大人说笑了，共事了三年，虽然见面不多，但是大人党し缁故瞧挠辛私獾模对与训练新成员，大人的经验的确丰富，但是手段过于怀柔，这也是所有同僚有目共睹的，大人善于理论上的鼓励与精神上的信念鼓舞，却对新成员太过仁慈，不舍得体罚和严惩，我这么说，欧阳大人并不反对吧？”

欧阳锋不置可否，他盯着赵长风，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以沉默的方式让赵长风继续说下去。

遭遇冷漠，赵长风耸了耸肩。

“问题便出在了这里，随着年初开始，大唐对于我们明教的关注提升，形势变得严峻，与大唐一线交锋的成员们的死伤数字也开始变多了起来，大人是知道的，教内培养一个新的成员的成本有多少，这几乎是无形的巨额亏损，而据后勤统计，这些损伤的成员……”

欧阳锋的一个手下指着赵长风。

“死光头，你别血口喷人！”

赵长风含笑，那与欧阳锋激起矛盾的侍从缓缓的向着赵长风的身后聚集。

“看见了吗？欧阳大人，对待下属，还需狠辣一些为妙啊，我赵长风不是什么大人物，这点小小的侮辱我也就忍了，可如果今天这里站着的是八大长老呢？如果站着的是教主大人呢？是不是可以说，你熬到今天获得的所有荣耀，都会被这个不知轻重的属下毁于一旦呢？哎，说句实在的，赵某真的是为兄长担忧啊。”

“拉下去杖责。”

欧阳锋向着身后挥了挥手，脸色随着赵长风的几句话，逐渐变得的冰冷。

“也就是说，总坛开始质疑我的能力了？才让让赵大人出手，教鄙人如何锤炼新成员？”

听闻此言，赵长风的脸上仍旧保持着镇定，却还是有了微妙的变化，欧阳锋的语气似乎有十足的自信，让他隐约之间觉得不妙。

“赵大人似乎从一开始就一直在用教主、长老、大局来压我，可在下有句话想请教赵大人，大人你可知道，教主大人为何一开始便将学员划分成了两等，而又为何，从不肯用左-派成员来担任明月谷恶魔锤炼的导师？”

欧阳锋式的停顿似乎总是具有震动人心的分量，欧阳锋这一顿之间，赵长风阴柔的脸上在难保持住笑容，他紧紧的扣住衣袖中的指环，故作镇定，可那份伪装，在欧阳锋的笑容之前，却像是撒着稚嫩谎言的孩子一般可笑。

欧阳锋的一双眼睛扫视过赵长风与众侍从，嘴角含笑的开口。

“因为人是有分别的，天生就是不公平的。”

欧阳锋深深的看了赵长风一眼，看似相当客观的一句话，像是一把刀子，深深的扎在了赵长风的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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