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诺。
最后一刻,他用力抓下吴笙薅着他的手,往门里一推!
时间到。
垂花门关闭,严丝合缝,连一丝风,都透不过来。
背后袭来拳风。
钱艾看也不看,回手朝袭击者面门就是一记重拳!
司机张向后踉跄着坐到地上,钱艾刚想扑上去,忽然觉得小腿一痒。
低下头,他撸起裤管,一只幼蛙正扒在他小腿上,就在被发现的一刹那,它发出了一声极小的“呱”。
钱艾一阵晕眩,而后眼前一黑,没了意识。
……
垂花门内,三伙伴用尽一切方法破门,蛮力、文具都用上了,都无果。想爬上墙头往回看,根本爬不上去,头顶像有一层看不见的天花板,怎么都冲不破,完全是和4/23的月光迷宫一样的套路。
三伙伴靠在门上,精疲力竭。
在他们眼前,是内宅的花园,有花,有草,有树,只是没一株活的。
草黄了,花萎了,树枯了。
但所有花草树木都停留在了枯萎的那一刻,枯黄的草倒伏着,褪尽颜色的花朵耷拉着,枯叶都没落,密密麻麻挂在树杈上,挡着阴霾的天。
徐望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没有人家的院子会这样。
就像没有人家会不安灯,会鱼缸里养蝌蚪,园丁的修枝剪还会变大。
这不是记忆重现。
就像况金鑫在暗室里同样梦见的是自己的想象一样,这里,也是池映雪的想象,或者说,融合了现实与臆想的,池映雪的意识世界。
脑内地狱。
他们在池映雪脑内。
面对着池映雪给他们……不,是记忆和伤痛给池映雪建造的,地狱。
第135章 游廊
钱艾在淡淡的橘子气味中醒来。
一醒, 那气味就没了,只剩阴霾的夜风, 吹得人鼻子发痒。
他坐起来, 打了个喷嚏, 待看清四周,愣了。
他仍身处前院, 面前是触手可及却门扇紧闭的垂花门,显然, 从晕倒到苏醒,并没有人移动过他。
可是身后的院子,干干净净,规矩整洁。
老张, 老彭, 一地打斗的狼藉,都不见了,整个外院,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棋盘还摆在门口,却再没人对弈。
他又低头看小腿,裤管还维持着被撸到膝盖上的状态, 但那只诡异的幼蛙再没踪影,小腿也没有任何受伤痕迹。
没办法说这局面是好还是不好, 钱艾只觉得,心里阵阵冒凉气。
目光重新落到垂花门上,钱艾试着拍了两下门板, 用一个不算大但足够对面听见的音量,喊队友的名字:“徐望,吴笙,小况……”
声音散在夜风里,门那边,毫无回应。
钱艾拍着门板的手,颓丧地滑下来,愣愣地坐那儿缓了两分钟,昏迷前的最后一句铿锵保证,终于慢慢回笼——
【放心,我一定想办法跟你们汇合。】
这话,像一台运输机,给钱艾恍惚的心神,注入了新的力量。
他很少有这么爷们儿的瞬间,那一刻为何敢那样笃定,也没印象了,但既然说了,就他妈干!
钱艾腾一下站起来,最快速度把整个前院巡视一遍。
会客厅的情况和院里一样,除了墙角的鱼缸没了,桌上还放着四杯茶,其他都是原貌。沙发没挪,地板没折,也没有一地的水和幼蛙。
他没办法解释这诡异的情况,但至少,那些可能攻击他的人是真的没了。
确定了没有被偷袭的风险,钱艾重新回到垂花门前,专心致志破门!
身体撞!
文具上!
爬墙!
一股脑把能想的招都用了,门岿然不动,墙头更是被透明膜挡着根本无法突破。
钱艾已经满头大汗,气喘吁吁,但他一点也没想过放弃。
鸮说机会只有一次。
他才不信邪。
百元大钞都能当暗器咔咔扔了,他再不是从前的钱艾!
呃,等等。
钱艾趁着调整呼吸的档口,突然朝着不远处的地面,用力一挥臂:“呵!”
金钱镖应声而出,锋利一角直接嵌入院内地砖缝,而后,才软塌塌落地。
钱艾整张脸都亮了,哒哒哒跑过去,从地板缝里抽出大钞,快乐地往兜里揣。
一揣。
钞票化为轻烟。
钱艾:“……”
嗯,他就是做个实验,果然不行。
“一夜暴富”失败,钱艾继续琢磨“汇合之路”。
脑中忽然闪过刚刚金钱镖嵌入地砖缝的画面。
破门不行,翻墙不行,意味着地面和高空都走不通,那不如试一试……地下?
对,地下!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