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正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准备翻墙落跑。
不料一个福寿会弟兄却道:“他在墙根鬼鬼祟祟半天了,不像程家的人,刚问了几个丫头、杂役,都说不认识。”
另一个则烦躁地插嘴:“我早说了,根本不用问,这一看就是个小毛贼,趁乱进来想捞点油水……”
池映雪原本一点心思没放这儿,准备直接押了人交给应九,顺带再把这插曲告诉吴笙,至于人怎么发落,这个支线是不是有用,是那二位操心的事儿。
可一个“贼”字,触动了他的神经。
【钱艾说看见一个贼可能是他,但没逮住,人就跑了。】
池映雪再次看过去,却是第一次认真打量少年。
不看别的地方,就看眼睛。
那双眼睛也在看他。
有点慌,但没有害怕,反而是一点点盘算,藏在那慌张后面,有条不紊,循序渐进。
池映雪眼眉舒展,浅浅地笑了。
就是了。
别人都觉得小四金单纯没心机,其实才不是,他鬼着呢,只是他鬼得很安静,很无害,轻易不带杀伤力,所以在徐望的跳脱和吴笙的张扬里,成功隐形,就像他现在穿的这身衣裳。
“我押他去见九爷,你们再在周围找找,看还有没有同伙。”池映雪笑得浅淡,收得悄然。
况金鑫跟着抓了他的这位小五爷,走了一段路,眼见越走越偏,四下无人,他猛地用肩膀往旁边人腰侧一撞!
腰侧肉薄,最不扛撞,如果顶寸了,直接拉伤都是有可能的。
况金鑫怕把人真撞坏了,所以没用发狠的力气,只想着争取点时间,脱身就行。如果这一撞不够,他还会用文具——总之,脱身计划已想得很周全。
师父让他放风,他照做,但现在失败了,他就得先保全自己——他的安全,是军师顺利交卷的条件之一。
况金鑫自认这一撞出其不意,可对方像早有预料,竟然躲开了。
况金鑫撞了个空,整个人往前踉跄扑去,可在马上要倒的时候,又被人拉了回来,还没站稳,手里就被塞了一瓶汽水。
不,是半瓶。
况金鑫拿着汽水,在淡淡薄荷味里,茫然看着面前的人。
从被抓到现在,他光想着逃跑了,压根没真正看过这位。
可目光刚落上去,对面人就开口了:“丑。”
况金鑫愣住:“嗯?”
对面人皱眉:“你这身衣服,太丑了。”
况金鑫恍惚了一下,然后,眼里浮起一点不太确定的、小心翼翼的欣喜:“小雪?”
池映雪对于自己这么晚才被认出来,有点不太开心,但看见况金鑫眼里的喜悦,又觉得自己还挺重要的,于是“我很重要”盖过了“我不好认”,池映雪的心情也跟着轻快起来。
“队长他们也在这里吗?”况金鑫四下张望。自己和池映雪都出现了程宅,怎么看都不像巧合。
“都在前院。”池映雪给完肯定答案,又简明扼要逐一介绍,“队长念经,军师查案,老钱守灵。”
“……”况金鑫想第一个去见钱艾,送不了温暖,搭把手也好。
“汽水。”头顶又传来池映雪的声音,就像急着示好的小孩子。
他们面对面站着,原本就近,是个讲悄悄话的合适距离,可池映雪不知道什么时候,又靠得更近了,况金鑫魂穿这位比猫五矮了太多,近到这种程度,他就非得仰起头才能看见池映雪的脸了。
可他没仰。
只是很配合地喝了一大口汽水,然后呼出一口凉气:“薄荷味的。”
池映雪没等来抬头一笑,有点失落,连带着刚刚相认时,对方眼里的那点欣喜,都好像成了幻觉。
况金鑫好几天没冲他笑了——就在那晚之后。
被拒绝的是自己,被数落分不清喜欢和寂寞的也是自己,结果被人躲着的,还是自己。
而且况金鑫不是明躲,他还会和他说话,讨论战术,表面上看不出任何异样,但如果只有两个人,每次聊不到几句,他就能找到冠冕堂皇的理由跑掉,溜得比泥鳅都快!
池映雪从来没执着过什么,他只拿抬手就拿得到的,伸手就碰得着的,轻松省心,想留就留下,不想留再松开,事实上他也从没真正想留过什么。
最开始况金鑫也是在他面前的。
他都不用伸手,抬起眼,就能看见那人冲他笑。
但是那人冲谁都笑,他就想把他扣在自己身边,只看自己一个人。
……
池映雪还想和况金鑫多说会儿话,哪怕只是聊聊他为什么来程家这种干巴巴的支线,看况金鑫以“抓紧时间”为由,让他带他去前院找吴笙,到时候一起说。
池映雪找不到理由反驳,只得绑了个下人,扒了褂子,套况金鑫身上,盖住他原本的衣裳颜色,然后一并赶往前院。
哪知道一进院,就撞上一场大戏——做法事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