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闪身到了病房门口,假装是刚走过来,玫玫从里面跑出来时,刚好迎面看到我,连忙站住,对着我认真地说,“姐姐,昨天晚上谢谢你了!志哥哥说他弟弟很快就带钱过来了,”
我冲她笑笑,冲她嘘了一声,拉着她的手走到医院外面的僻静之处,问她,“玫玫,你还在上学吧?你和志哥哥是怎么回事?你怎么,你怎么能为他那样做呢,你还小,”
我隐晦地说了出来,玫玫知道我看到了刚才病房里的一幕,脸一下子就红了,羞涩地垂着头说,“姐姐,你,你都看到了?我,我和志哥哥是真心相爱的,他是个好人,我愿意为他那样做的,您千万别说出去啊,我妈会打死我的。”
我叹口气,跟她认真地说,“玫玫,我们萍水相逢,我不了解你和你志哥哥的情况,我只是好心想提醒你,你还小,求学才是正事,别轻易跟男人那样,”
玫玫连连点头,眼圈儿都红了,说,“我知道,姐姐,我有分寸的,你一看就是个好人,你肯跟玫玫说这些话,玫玫很感动,我要迟到了,先不跟你说了,你给我留个电话吧?放学后我们再联系。”
我想了想,把自己的手机号留给了她,又留了她家的座机号,叮嘱她上学路上小心,就看着她跑远了。
回病房后,有个十岁的男孩子正跟石大志说话,石大志看到我来了,连忙把一个纸包递给我说,这是我弟送来的钱,你点点。
我没接钱,把手里的食品放下,说,我刚到附近来住,人生地不熟的,认识你也算缘分,这钱你留着养伤,咱们认个朋友吧。
石大志没想到我会这么慷慨,毕竟在2002年的小地方人手里,两千块钱也是普通工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他马上豪爽地说,“行!你这朋友,我认了!不过呢,钱你还是拿着吧,你一个女孩子家的,挣这么多钱也不容易的。小志,叫姐。”
他弟弟马上听话地叫了一声“姐”男孩子有些窘,脸通红。
我笑笑,说,“你们就叫我小乔吧,我没有父母兄弟姐妹,在s市也没什么亲人,以后,你们俩要多多照顾我哦。”
石大志一听,同情心泛谰,说,“靠,我这人就是拳头硬心头软,最见不得比我遭际还不济的人!得,小乔妹子,你这妹妹,我认下了!以后有用得着大志哥的地方,一句话,出血出汗出力出钱,不打一个折扣的!”
小志也跟着他哥直点头。
我有些感动,心说,自己这朋友还真是交对了,这种男人,做哥们儿最合适了,从医院离开后,我在海边转了转,看着新落成的科技大学校区,突然无比怀念求学时候灰头土脸的那个丑小鸭乔宝宝。
那时候的她,贫穷,自卑,寡言,独来独往,但是内心宁静,象沙滩上不被世事打扰的小小白鹭,在自己精神的领域里孤独着,没人知晓她内心的优雅独舞。
现在的乔宝宝,已经脱胎换骨,变幻得连几个月前见过面的刘都认不出我来了。
既然选择了这条路,那么就要步步为营地走下去。丛林社会中,惟有比周围的人攫取到,那颗苍凉的心里才会稍微有一些些的安全感。
乔宝宝,无所依靠,无从徊惶,站在空阔的海边给荷荷打电话。
荷荷说,郝刚已经辞职南下了,她现在是副站长了。
我惊讶,姑娘,你发展的太快了吧?
荷荷说,姑娘,我们只是个街道小经管站,人员本就不多,好几个都是不在编的,郝刚一走,挫子里头拔将军也拔出我来当这副站长了,没什么可稀奇的,倒是你,你的去向定下来了没?
我说,下周就定下最新222。0㎡了,我还要跟随领导团出一次国,到时候给你捎东西哈。
荷荷夸张地大叫,乔宝宝,你太让我刮目相看了!竟然要出国了?可真有你的!不过,你这风口浪尖的,一定要谨慎再谨慎,我没告诉她乔镇长出事的事,那是我自己内心的疼,在能承受的程度里,我不想将它揭开给任何人看。
结束跟荷荷的通话,我回了小区,想认真设计一下,看看怎么软装饰一番新的住处。
几个月间,我和荷荷跟没毕业前的女学生比,已经各自成熟了很多,我们正在朝着自己选择的生活步步为营地前行。
走到小区附近,有家花店,门口摆了一桶桶的鲜花。
看着那些娇艳的玫瑰,不禁又想起乔锴,想起他送我的情人节玫瑰花。
内心有些怜惜自己,停下脚步,挑拣了几支,付了钱,捧在手里,慢慢往小区内走去。
思谋了一下,给周民打了电话,说了我的想法。
他沉吟一番,果断地说,“好,你等我,我今天下班后就赶过去跟你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