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嘉玄刀光剑影里走,冷静判断形势是他必修的一门功夫,当下再震惊,面上也是不显的。
他听到自己十分淡然的声音:“谢谢公公,陛下隆恩,以后必当更用心为陛下分忧。”
见他是真的接受,裴公公心中亦一宽,朝他拱拱手。
许嘉玄回一礼,握着圣旨快步走下台阶,就在裴公公转身的时候,听到守在边上的禁卫军哎哟呼一声:“许副使,可是脚麻了,没摔着吧。”
裴公公眼皮一跳,再转身倒没见到许嘉玄踏空坐倒的样子,只看到他落荒而逃的背影。
回到殿里,明德帝问:“他知道了?什么反应?”
裴公公想了想说:“许副使多半是心中欢喜。”
明德帝微蹙的眉头终于舒缓。梓妤花容月貌,哪个男儿娶娇妻不偷着欢喜,算这许煞神有点眼光。
许嘉玄那头揣着圣旨,一路策马疾驰,被兜头的冷风吹得再清明不过。
陈家的表姑娘居然被赐婚给他!
这怎么可能!陈家不是要和卫国公府结亲吗?!
那句曾跟方景烁说的‘你未婚妻’还在耳边,像是一个耳光,响亮的甩在他脸上,让他迎着风的脸颊火辣辣地疼。
在许嘉玄还拒绝相信真相的时候,礼部已经到陈家宣了旨,陈老夫人是抹着眼泪一同迎的圣旨,旋即叹着气要给卫国公府送消息。两家这亲是结不成了。
梓妤淡然接了旨,又把明德帝赐捣浚心里琢磨着那个煞神不知道要惊成什么样。
估计自此真要把她当瘟神,样样倒霉事都中他身上了。
不过她是无所谓的,觉得这样嫁到许家也挺有趣。嫁过去了,她更好了解许陈两家结怨详细,许煞神要是不愿理会她,她办完事就离开,也没有什么不好。
梓妤已经在打算婚后生活,一个消息再度悄悄送到绿茵手中,绿茵忙寻个空档与她说。
“姑娘,那个撺掇武安伯老夫人上街的丫鬟有个表亲,就在卫国公夫人跟前当差,那个绸缎铺子,正是卫国公夫人的私产。那天店里伙计都在拿姑娘貌美当趣事说给来往的夫人们听。”
她一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兜兜转转一圈,这流言还有卫国公夫人出的一份力,然后又叫武安伯老夫人听得分明。卫国公夫人为了让自己嫁出去,不沾到他们方家可是出大力了。
梓妤站在明亮的烛火下,望着明透的琉璃灯罩微微一笑:“你把这事情让人告诉武安伯老夫人,帮着她把那个撺掇的丫鬟给绑到长公主殿下跟前,外祖母的信估计这会就要送出去,让她们办事也快一些。”
绿茵当即肃了脸,应诺,很快传信出去。
卫国公府。
乐平长公主正伏案写折子,想着明天一早递上去给皇帝,请求直接给孙儿赐婚。
陈老夫人昨天给了信,问考虑得如何,外头有风言风语她也知道,只恨孙儿躲得远远的。但也是因为这样,她更下定决心,又与儿子商量过,就准备定下好给陈家回复。
她为了写折子,连晚饭都没用,好不容易写完,细细再重读一遍又觉得不够皇帝动心,准备再写一份。
此时管事的来说有陈老夫人的信送来,只好搁下笔先去看信。
哪知才看了几行,整个人就入定一般,信笺都没拿稳,飘落在地。
——这怎么可能?!
圣上怎么就赐婚了?!
偏在她震惊的时候,又一位管事连滚带爬跑进来说:“殿下,不好了,外边武安伯的母亲绑着一个丫鬟在门口撒泼哭闹,说是夫人害了她!街坊邻居都出来看热闹来了。”
长公主当下就狠狠皱了眉,敢到国公府来闹,这武安伯老夫人疯了吗?
可武安伯老夫人就是疯了,她儿子四处奔波送礼都送不进去,搞不好就是要被抓了坐牢,听到自己被人算计能不疯吗?肯定是能攀咬就攀咬,何况还有证据,当然是撒泼闹大,拉着国公府想办法庇佑她才有活路。
武安伯老夫人这回可一点也不糊涂。
对方是有爵位的人家,长公主再不悦也只能先请人进来问过清楚,同时去把长媳喊来。
卫国公夫人听到武安伯府的人上门,想到自己做过的事,心头跳了跳,觉得不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