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申屠谡雪意味不明地发出了一个单音。
两人对视,隐隐对峙了片刻,空气也似乎化作石板,沉甸甸压在了人身上。
申屠谡雪背后的两个眼神呆滞的侍从也做出攻击的起手式。
戒安安巴急得连冷汗都扑簌簌下来了,但是又不敢贸然开口。
连晋倒是面色恢复如常,似乎并不在意眼前隐隐剑拔弩张的场面。
这般局势发展,布磬瞪大了眼。
过了好一会儿。
申屠谡雪忽然轻笑一声,施施然收回了手,期间那铃铛也不再响了,他眼眸水光潋滟,荡的人心神都乱了,“见着好的收藏品便忘了分寸,还望殿下多多担待的好。”
闻言,布磬等人都下意识看向那两个容貌出色的侍从,心道这该不会就是他的收藏品吧?
闻人折月则是露出了隐隐厌恶的表情。
申屠谡雪却是冲他笑得妖娆。
阜远舟将手收回在宽大的袖袍里,曜石双眸里威势浮动,“还请国师自重,这事,本王可担待不起。”
……
京城,皇宫,御书房。
将池尤的出使团送进使馆之后,阜远舟带着人回宫复命,将事情小说了一遍。
听罢,阜怀尧眉头蹙起了一个浅浅的皱褶,“这申屠谡雪当真如此张扬?”
下座的布磬叹了一口气,“有过之而无不及。”
韩谷很是不解,“若申屠谡雪在池尤也是这般性情,完颜遂简怎么会敢让他出使玉衡?如果他本性并非如此,这么做实在是没什么好处。”
方才那样的情景,若是有心,甚至可以直接上升为两国邦交不和的地步。
“说不定是完颜遂简那货想要趁机弄死这变态,所以把他踢到玉衡来借刀,他做出什么事就直接叫我们冤有头债有主找他什么的。”连晋耸肩道。
布磬有些迟疑,“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完颜遂简管不着他?”
“嗯?”楚故洗耳恭听状。
布磬猜测:“如果他就是宿天门派去助完颜遂简登基的人的话,他对完颜遂简有恩,如果是他突发奇想,想要出使玉衡,完颜遂简也没办法强硬不准他来吧?”
阜怀尧微微沉吟,“难说有无这个可能。”
如果是这样的话,完颜遂简这个皇帝未免做的太憋屈了。
不过若是如此,申屠谡雪为什么要来玉衡?难不成真的贪恋玉衡风光不成?
“要不臣去探上一探?”楚故提议道,在与人打交道上,作为京城府尹的他确实比较有能力。
阜怀尧觉得不妥,但还没开口,他就听到身边的蓝衣男子道:
“不行,”阜远舟直接摇了头,“不仅是楚大人,你们通知玉衡文武百官,若非有旨意,否则都不能轻易接近池尤出使团。”
群臣微微一怔。
连晋问道:“三爷这么忌惮,是因为他的六韵魔音?”
“一半吧,六韵魔音我也只是听过罢了,不过知道的人想必都不会轻视这等邪功。”阜远舟含糊一句话带了过去,剩下那一半的忧虑并没有说出来。
连晋眉头蹙了一下,“那么那个铃铛是怎么回事?”委实诡异的很,连他都中了招,那种感觉当真是诡异的很。
“……应该也是六韵魔音的一种。”阜远舟显得有些迟疑,“我不是十分清楚,不过六韵魔音不仅仅指的是说话的迷幻能力,这是最难控制的,能力不足者,会驾驭乐器之类的作为凭借。”
连晋有些纳闷,一时想不明白为什么言语没能迷惑到他,反而被铃铛声晃了一下神。
阜怀尧看了他一眼,觉得自家三弟似乎有些古怪,不过现在在众人面前也不好问,只道:“按远舟说的去做吧,布卿,使馆那边你和卫卿家多留意一点,连晋,你挑几个人去留意着,想办法查探清楚他的具体身份。”
“是。”布磬道。
“明白。”连晋点头。
阜怀尧想了想,道:“闻人折月那边也派些人过去,小心别让他出事了。”
韩谷若有所思,“不知这闻人折月是为什么会被申屠谡雪看上的。”
话音未落,他就忽然发现身边连晋他们的眼神都怪怪地望过来。
韩谷:“……???”
楚故摸摸下巴,“看上啊……”
布磬有点纠结,“应该不可能吧?”
连晋撇撇嘴,“那种变态,难说。”
韩谷继续茫然:“……?!?”是他老了么,为什么他一点都听不懂这三个年轻人在说什么禅机妙语???
阜怀尧无奈地瞪了几眼这三个不靠谱的亲信,道:“朕会叫人去查查闻人一族和申屠谡雪是不是有什么关系,你们都别轻举妄动,另外,晚上的洗尘宴记得早些来,不管怎么说那倒是玉衡的客人。”
“臣等明白。”
等到连晋他们都离开了,阜怀尧看了看坐在身边若有所思的蓝衣男子,“远舟。”
“嗯?”阜远舟回神,“怎么了,皇兄?”
阜怀尧摇头,心里有些担心,“应该是你怎么了,魂不守舍的。”
“……没事,”阜远舟神色如常道,“只是昨晚没睡好,有些累了,皇兄,我回乾和宫睡一会儿。”
阜怀尧意外,不过闻言更担心了,立刻点了头,“去吧,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