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日暮茫然,这回是真的茫然。
“苏公子,请你出来一见。”门外的人又喊了一遍。
苏日暮站起来准备出去。
甄侦一下子按住了他,神情严肃,压低声音道:“别出去,外面有杀手在埋伏。”
……
皇宫,御书房。
“什么都没查到?”端坐主位的天仪帝抬起双眼,清寒冷冽,看着地上跪着的人——四大影卫中主管情报的子规的手下。
那人低着头,“属下惭愧。属下清点了先帝历年赏赐的贡品的去向,其中并没有那枚玉佩,朝中近三十年为官的苏姓官员中也没有名叫苏日暮的子弟,除了京城这两年,苏日暮的过去一片空白,户籍是在京城补办的,也并无家眷。”
阜怀尧皱眉,这点倒是出乎他的意料,“方才你说,子规亲自去了苏日暮家里查探?”子规想对苏日暮……他没说苏日暮身怀武功,不过苏日暮应该不;想暴露,希望子规不会出问题。
那人道:“是的,子规大人认为在那里会有所发现。”
“注意子规的安全,你下去吧,有消息及时禀报。”
“是。”
那人刚离开,就有一个刻意放重的脚步声从门外传了进来,一个高挑修长的人影随之踏步而来,正是阜远舟。
劳于政事的阜怀尧忍不住和缓了无表情的脸,自从上次被了无气息的他吓了一跳之后,阜远舟就没再在他跟前发挥武功高手踏雪无声的步法。
明明只是小事,可是一想起就足以让冷硬的心都微微柔软。
“皇兄,休息一下吧。”把剑放在一旁,阜远舟拿着东西没敢乱扑,把手里的参茶递过给他,蹙眉扫视了一下四周,“刚才有人来过?”
“别紧张,只是影卫而已。”阜怀尧道,放下奏折,抿了一口参茶,舒缓一下精神。
门外的常安很怨念——明明他才是天仪帝的贴身太监,为什么永宁王要老抢他的活来干……
“远舟。”
“嗯?”正在把散乱的奏折叠好的阜远舟抬起头。
“你和苏日暮交手的时候,看得出他用的是什么功夫吗?”阜怀尧问。
“苏日暮?”阜远舟停了手,想了想,“我们只对了一招而已,拼的是内功,他的内力属阴,不属于武林中那些出名内功功法,我看不出来,应该是哪家的秘传心法,就身法而言,他学的是梯云纵,武当派的轻功,这个比较常见。”
“武当……”回头让人去查查……
阜怀尧轻叩桌面,“就是说看不出他是哪里来的?”
“武林里很多奇奇怪怪的武功,很难说。”阜远舟道,看他,“皇兄问这个做什么?”
阜怀尧把方才的事和他说了一下。
阜远舟皱眉,“该不会是别国的奸细吧?”
说完他也觉得有些不靠谱,苏日暮那种人是讨厌了一点,不过不像是工于心计的人。
只是,他的身份真的不能不让人起疑。
“也许是惹了什么麻烦在隐姓埋名吧……嗯,江湖恶人武林公敌什么的。”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就凭那张犯众怒的嘴,忒能拉仇恨值了。
阜怀尧啼笑皆非,拍了拍他脑袋,“朕会让人去查的,别天马行空了。”
本来还有些怀疑,不过听阜远舟一说,就觉得没必要了。
真的另有所图的话,弄这么大个破绽的人该有多笨?就算是请君入瓮也得掩饰掩饰吧。
阜远舟刮刮自己的鼻子。
“说到这里,朕一直没问过,”狭长的眼注视着他,阜怀尧的神色淡淡的,“远舟你的武功是谁教的?”
从这个孩子踏出冷宫开始,他就独身带着那把银色的琅琊,用一种睥睨天下的气势挥剑一一打败所交手的每一个人,然后在某一年站上皇朝第一高手的位置。
他的武功就像他的人一样,华美却带着斩断一切的霸道。
没人知道他的武功是从何而来,阜怀尧没问,去查也只查到阜远舟在五岁那年不在冷宫,一个皇子,消失了一整年也没人知道,再回来,就变成了如今的阜远舟。
蓝衣的青年听得一怔,似乎没想过他会问这个问题,明澈的眸子里带着诧异,“我……”
阜怀尧静静地看着他,随后垂下眼睑,“不能说的话,朕就不问了。”
阜远舟赶紧摇头,神色有些着急,拉住他的袖子,“不是不能说,是远舟不记得了,皇兄你别生气。”
阜怀尧微怔,他一时忘记阜远舟已经不记得很多事情了。
“朕没生气,是朕疏忽了。”
阜远舟眨巴着眼睛望着他,“那……这个很重要?皇兄要远舟想起来吗?”
阜怀尧轻摇头,“不用,那些都不重要。”
只要你不离开,其他的事情你记不记得都不重要。
“嗯。”阜远舟像往常一样抱住了他的腰,撒娇一样将头贴在他颈侧。
在阜怀尧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一个微微酸涩的表情,略用力更抱紧他。
皇兄,不是远舟想欺骗你,只是有些记忆太不堪,我不想和你分享那份难以启齿的悲哀。
……
听到甄侦的话,燕舞和楚故一下子也站了起来,神色肃然。
“多少个?”
甄侦默数了一下呼吸声,“四个。”应该只是巧合,不可能有人知道他们三个回来吧?
楚故心里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