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墨也发现了他的意图,冷哼一声,缩短锁链,腾挪移跃,用起顶好的轻功和邹洞天近身周旋,打了起来,重锤呼啸着砸来,在近处更叫人看得心神震颤。
邹洞天将方天画戟舞得虎虎生风,本来还满怀自信,但是等到两人对拆了近百招,他就察觉出了不对劲。
眼前这个少年会的招式不多,多半是靠蛮力来打,但是少年会的招数,似乎招招都克制他的武功?!
他不信邪地用上了几招看家本领,但是对方的游刃有余叫他脸色更加难看。
点墨看到他的脸色,笑容从那丑陋的面孔上绽开,可怖至极的表情,森然道:“为了今天,我足足把你的招式研究了十年有余,终能派上用场,也不枉费我苦心孤诣!”
“你是谁?!”邹洞天愕然一瞬,就忽觉心口一痛,原来是点墨用这句话引开了他的注意力,一记重锤穿过他方天画戟的防线,重重打在他的胸口。
他整个人都飞了出去,气血翻腾地砸在台面上,手里的兵器都打着旋儿摔到了擂台外面,引起围观人群的一阵惊呼。
武林大会本是点到即止,点墨却红了眼地又狠狠追加了一击,打得邹洞天五脏六腑都几乎移了位。
主位那边的人急忙叫停。
点墨也如期停了手,却仍是一脚踩在邹洞天身上,看着对方吐出一口血,才仰天大笑道:“邹洞天,你也有今天!”
如此急转而下的突变叫所有人都摸不着头脑。
阜怀尧淡淡看了李大兆一眼,只看到这人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阜远舟更不在状态,把剥好的葵瓜子放在他手里,好似是来看戏似的优哉游哉。
沙肖天作为武林盟主,立刻发话道:“武林大会重在切磋,勿要伤了性命,还请点墨少侠手下留人。”
“手下留人?”点墨一双怨眼刀一样射了过去,属于少年的声音尖锐至极,“当年他屠我全家,辱我清白的时候可曾想过手下留人?!”
一言既出,惊了四座。
邹洞天即使是到了如此地步,也不忘高声维护自己的名誉,“胡言乱语!你是哪家小儿信口雌黄?!”
“是不是手下冤魂太多,连记都记不齐了!?”点墨冷笑,一把扯下自己的脸皮,露出另一张截然不同的面孔,“邹洞天你看清楚,是哪家的厉鬼来索你狗命!”
尽管早就知道对方戴着人皮面具,不过点墨隐藏着的那张俏丽姣好的面容还是让苏日暮吃了一惊,依稀觉得熟悉。
阜远舟随意一般道:“墨家夫人,江南第一美人花照水。”
果不其然,擂台上邹洞天脸色大变,点墨满怀怨恨道:“墨家墨逊雪,特来讨墨家当年血债!”
人群中霎时喧哗声翻天。
其实墨家不过是商贾世家,不算十分出名,架不住人家当家的温柔有礼,折服了江南第一美人花照水的心,两人良缘天成恩爱不离,为人津津乐道。
可惜天妒良缘,十年前花照水不知为何突发疯病,一把火烧了墨府,虽然墨家下人逃了出来,但是花照水和墨当家的以及他们十五岁的儿子墨逊雪被烧得灰都没剩下,墨家也就此败落,闻者皆为叹息。
最重要的是,花照水生前和林家堡的小姐——邹洞天的妻子交好,那年恰逢林家小姐病逝。
花照水也算半个江湖人,所以点墨——墨逊雪一摘人皮面具,不少年纪大点的人都认得出他和花照水的七分神似,对他的身份基本没有怀疑。
只是墨家惨剧为什么会和林家堡堡主扯上关系?
邹洞天的脸色变了几番,强笑道:“原来是阿雪啊,当年墨家出事邹伯父也是十分痛心,你……”
“你也知道你是我的伯父?!”墨逊雪双目赤红地看着他,“当年你对我娘和我作那qín_shòu不如的事情的时候,你可曾记得你是我伯父?!”
人群中又是一阵倒吸冷气声,邹洞天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被人这般指控,自然是掀起一片惊天骇浪来了。
沙肖天和旁边的少林方丈几人对视一眼,再看了看表情不太好看的包囿,最后才扬声让会场四周的人都安静下来,然后道:“墨贤侄方才以假面示之,如今才来伸冤,是否有没有难言之隐?”
邹洞天一听这话,顿时急了:“沙肖天你……”竟是落井下石?!
墨逊雪脚上一用力,打断他的话,冷笑道:“我若以真面目出现,恐怕早被邹堡主先下手为强,来个死无对证!”目光转向林家堡所在之地,对着那几个忠心耿耿的林家人,扬声问道:“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家小姐是怎么死的?”
那几个人迟疑了一下,其中一人犹豫着道:“……我家小姐是病逝的……”
“错!”墨逊雪打断他的话,指了指脚下踩着疼痛不堪的邹洞天,眼神恶毒,“林小姐是被他亲手毒死的。”
邹洞天强忍着痛楚大喝:“黄口小儿莫要乱泼脏水!”
“你已经脏到不需要泼了,”墨逊雪冷眼看他,然后对林家的人道:“当年林小姐病逝,你们都没有验尸,若是如今你们去开馆,定能看出个究竟!”
林家的人本就对邹洞天这个窃取家业的人颇有不满,加之林家老堡主和林家小姐都死得很是突然,此时一听,都深信不疑,投向邹洞天的目光几乎能把他剜出千百个洞。
有人当场就骂了出口:“邹洞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