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若虚被噎了一下,神色好像吞了一只苍蝇,他一向都被人说耿直——他不该忽略传闻里酒才的杀伤力的!
甄侦轻咳一声,他现在可以肯定昨天去找人的时候苏日暮的确嘴下留情了,原因目前不明,不过他的某种行为似乎又把这人的毒舌激发出来了。
只不过,甄侦突然发现永宁王正以一种相当诡异的眼神盯着苏日暮,而周围阴郁的灰色气息简直肉眼可见的苏日暮都莫名其妙地抬了抬头,恶狠狠地回他一道死亡视线。
阜远舟眉头一跳,皮笑肉不笑对甄侦道:“甄大人,这个,”他的手指指了指某书生,“借用一下。”
甄侦还没回神,这位殿下就把人一拎,一路风尘滚滚飞沙走石,气势汹汹毫不客气地拖到了远处一块僻静的屋檐下,看的见人但是看不清神态,也听不见他们说话。
庄若虚看着他们费解了,“三爷和这位酒才很熟?”
“……这是第二次见面。”据他所知。
“那他们这是干嘛?”庄若虚更糊涂了。
甄侦毫无压力,“谁知道呢?”
“……”庄若虚无语了一下,然后突然想到:“等等,苏日暮怎么会跟着你来这儿了?”
“准确来说,他人都住我那儿。”甄侦轻描淡写道。
“嗯?”庄若虚愣了愣,“他不骂你?”
“……”甄侦差点很没形象地扶额——不问认不认识熟不熟悉为什么就问有没有骂人,姓苏的你的巧舌如刀是多么深入人心?
另一头。
阜远舟拎着人到了一个没人可以偷听的地方把人放下来,满肚子越涨越高的火气被苏日暮依旧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要死不活的样子熄灭了些许。
他将人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审视了一番,没发现不妥,挑眉,“你这是干嘛?被点穴了还是脑袋瓜子终于被酒淹的没救了?”早上秦太医去看病的时候不是说他还活蹦乱跳的把人家太医都气着了差点扭头就走吗?
苏日暮看他一眼,整张脸都像包子似的皱了起来,委屈至极,“子诤……”语气里满满的哀怨足以让上到八十岁下到八岁的女人瞬间母爱泛滥。
可惜在场没有雌性生物,阜远舟打了个激灵,摸摸手臂把噗噗噗全部蹦起来的鸡皮疙瘩搓掉,“到底怎么了?”不就一晚没见吗?
“呜呜呜,甄侦那混蛋欺负我……”苏日暮身边彻底黑暗化,一大片乌云飘啊飘,眼汪汪看着他,“欺负”两个字那叫一个哀啭久绝。
“他怎么欺负你了?”蓝衣的男子脸色变了一下,脑子里不自主地冒出某些不太妙的念头,隐隐紧张起来。
这家伙再混蛋毒舌再武功高强都是独身一人,如今身体也不好……莫不是被甄侦占了便宜?
苏日暮委委屈屈地把酒坛子举起来,晃了晃,“他没收了我全部的银钱。”
“……???”
“…然后……然后每天只准我喝一坛酒……”
阜远舟青筋一跳,没熄灭的怒气又轰的燃烧起来:“……”
“这还不到我平时的十分之一,呜,我想偷偷去买酒藏起来还被他抓了回来……”
“……”阜远舟瞬间怒气破表:“姓苏的!!!”
远处,正在说着话解释苏日暮在这里的原因的甄侦抬头,和庄若虚同时不明所以地看向那边抓狂了的永宁王。
甄侦下意识往前走去,被庄若虚拉了一下,“甄侦。”
雪青官袍的男子立刻醒神。
阜远舟也在远处打了个手势让他们别过来。
庄若虚拍拍他的肩膀,“三爷现在最听爷的话,既然是爷吩咐你照顾苏日暮,三爷就不会做什么,我相信他有分寸的。”
甄侦点头,微笑,“我只是不相信苏日暮的嘴贱程度。”
庄若虚:“……”
不过,阜远舟杀伤力也不小,至少他没见过仁德君子有过失态的地方——疯了的时候除外——那是因为什么事能被苏日暮气成这样?
庄若虚更困惑了,不过让他好奇的是,甄侦这笑面黑心的什么时候这么留意一个人了?就算他是阜怀尧交代的任务人物。
甄侦意味不明地望向远处的两人。
分开看还不觉得怎么样,但是站在一起……他莫名觉得这两人似乎气质上有一股很相似的气息,硬要甄侦说,又说不出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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