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立刻想到了最坏的结果。
谁知阜远舟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皇兄在他们手里,回去再说。”
话音未落,他已经朝外走了。
谢步御被他看得冷汗直下,说不出这位主子的眼神意味着什么,只是叫人觉得恐怖得紧。
这时候甄侦也带着人出来了,谢步御一看他们的打扮,愣了愣——紫危楼是宿天门的人?
还没等他戒备,角落里忽然传来一声惊叫,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又是一个宿天门的漏网之鱼,应该是看到阜远舟干脆利落的杀人手段之后躲在一边等他们离开之后再逃走的。
但是此时他紧紧盯着甄侦,紧缩的瞳仁里满满的惊惧,胡乱地大喊:“门门门……门主……属下、绝绝绝绝对没有反叛之心……您饶、饶了我吧!”
他看到铭萝庄被破,死了那么多门人,又没有跟上撤退的大部队,本想自己偷偷溜走诈死,享受一下自由生活的,反正“肉糜”之毒给他带来了青春样貌和高超武功。
但是猛地看到“宿天门门主”在这里,出于对他的巨大的恐惧感,让他直接崩溃不打自招了。
三下两下把这个人劈晕丢给手下,谢步御惊讶地看着“詹无伤”。
苏日暮已经三言两语解释了甄侦是和阜远舟合作的,并没说明他就是朝廷中人,紫危楼是朝廷势力,现在只是在模仿宿天门门主捣点乱——虽然他也不知道甄侦在搞什么鬼。
谢步御对于自家尊主到处有外援这件事并无疑问,只是费解:“宿天门门主就长成这个样子?他们两个人很像?”
“不像,”甄侦摇头,“只是气质上有些神似罢了,宿天门门主就是闻人折月,不过闻人折月好像就是闻人折傲。”
虽然他不知道闻人折月是怎么用那等忧郁的样子做一些惨绝人寰的事情,不过显而易见,宿天门的人对他简直是闻风丧胆。
再怎么定力惊人都好,谢步御听罢此话,整个人都几乎呆滞了。
那个闻人家族的噩梦居然还活着?!
……
铭萝庄自然有人负责善后,甄侦碍于身份便先行带着人离开了,变回原装之后赶回大院布置接下来的事情。
苏日暮和谢步御他们是跟着阜远舟一起回去的,一路上气氛都阴沉沉得可怕。
作为黑色气压的中心,阜远舟却表现得很平静,只是一直紧握着琅琊,脸上没有往日一向带着的温和笑容,锋利的轮廓几乎能扎伤每一个看向他的人。
苏日暮看得心颤颤的,生怕他一个爆发方圆百米内就成了修罗地狱了。
不过这份平静直至回到了大院进了书房和秦仪等人汇合,谢步御三言两语说了一下他们这边的情况,阜远舟还是沉默着没有爆发。
秦仪听到天仪帝失踪的消息也有些不安,小心地说了孙真和欧阳佑被人劫走的事情。
阜远舟听罢,对正在走进来恢复原貌的甄侦指了指苏日暮:“看好他,别让他离开你视线。”
四大长老的后人被劫走两个,现在只剩下他们二人。
甄侦一回来就接到这么个“重任”,虽然有些云里雾里,不过还是点了头,脸色凝重。
连晋是和他一起来的,等他们二人说完之后看了看四周的人,确定都是阜远舟的心腹之后才沉重地道:“三爷,池尤和突厥正式交战了,池尤先动的手,沙番和大莽都在暗地里往我朝边疆调兵。”
真是屋漏又逢连夜雨,他听到甄侦说阜怀尧被宿天门门主带走的时候整个人几乎没晕过去。
宿天门从中作梗,让本来至少能平稳三年的边疆又开始要乱了,玉衡天子刚刚登基,如果在这时传出失踪的消息来,那么沙番和大莽狼子野心,必定会挥兵直下!
而朝中群龙无首,也必定乱作一团!
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战争都是最残酷的头等大事,无论在座的是江湖人还是朝中人,听罢这个消息,都大吃一惊。
苏日暮也凝重了脸色,“难怪那个老怪物敢劫走玉衡的皇帝,原来他早有预谋!”
玉衡大乱,岂有那么多力量来追捕绞杀宿天门?!
连晋忽然踏前一步,目视主位上的阜远舟,抱拳而立:“殿下,”他重读了这两个音,提醒着他的身份,“陛下如今落入敌手,国之将乱不能一日无君,还请殿下倾尽全力早日救回陛下,稳我玉衡!”
玉衡皇权至高,沙番和大莽一旦对玉衡开战,没有阜怀尧的批令,就算他是三军统帅,也不能亲自权衡选择是战是和。
阜远舟却沉默了。
他沉默的时间很长,长到连晋都在想,是不是连永宁王也没有办法去救阜怀尧。
但是阜远舟却忽然拿出了三样东西。
三样叫巨门影卫之首子规和忠信元帅连晋都一下子瞳孔紧缩的东西。
——玉玺,凤牌,监国印。
三样可以让天仪帝最宠信的三弟、朝中威信如日中天的永宁王立刻龙袍加身坐上帝位的东西!!!
而拿着这三样东西的蓝衣男子默默地摩挲着它们,平静地道:“从现在开始,本王接管监国之责,朝中所有事务,都送到本王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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