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2-08-29
“让自己的国家繁荣昌盛,哪怕是一个昏君也会有这样的想法,朕又何尝不是?”
“七弟说过,他掌兵权,朕掌皇权,柳相掌臣权,我们兄弟三人一起让玉衡成为真正的天朝大国。”
“可是……是朕对不起他,也对不起柳相……”
“人啊,这一生几十年都没有回头路,有时候一步走错,之后步步都是错,尧儿,谋而后动,总不会错的太离谱……”
“这是您第一次出宫吧,看到了吗,爷,您背负的黎民百姓不止是四个字而已,这四个字代表的是天下六千二百万人的性命,六千二百万人的家!”
“国泰民安,盛世太平,玉衡一统,太子爷,既然你这么想,我连晋不奉陪岂不是太不仗义了?”
“肃王勇猛,宁王睿智,他们的确是人中龙凤,不过恕子规多言,前者刚愎残忍,容易滥杀,后者过重感情,恐怕‘爱美人更甚爱江山’,爷若一心为玉衡着想,必定不能将国家交给他们二人。”
“尧儿,从你一出生玉衡就是你的,莫要怪父皇逼你,玉衡是你摆不脱的责任,朕要你肩负万里江山,毕生不移!”
“阿弥陀佛,神人无心,帝王无情,所以这世上有情深不寿这个词,可是神悲天悯人,帝君爱民如子,无情无以为世,一如世间诸般因果,善与恶,对与错,真与假,光与暗,无界限,只有人心,殿下,你执迷了。”
“是朕罪孽深重,亏欠远舟众多,尧儿,答应朕,别杀他!”
“他承诺过的,生同欢死同棺……”
“……”
阜怀尧猛地睁开眼,映入视线内的是头上朱红的琉璃瓦,满目晕红里,他只觉喉咙干涩,额头汗湿,天地都旋转了一圈才回归正位。
在他旁边坐着专注地在代批奏折的蓝衣人被吓了一跳,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转过脸来担忧地看到他,“皇兄?”
阜怀尧按了按跳动着的太阳穴,撑身坐起来,“……茶。”
阜远舟连忙起身去倒了一杯温茶递过去。
温热的茶水入喉,缓解了喉咙的干涸,也让他有些浑噩的神智清醒了不少,额头上忽然传来微凉的触感,是自家三弟已经用毛巾沾了冷水,帮他擦拭着上面的冷汗,动作轻柔至极,若是有旁的陌生人在,恐怕都看得出深情许许令人刻骨。
可惜阜怀尧心不在焉,和对方这般相处久了,也完全没有这个意识。
“皇兄你做恶梦了?”将沾湿了的额发拨开,阜远舟虽是问着,但语气几乎陈述。
“嗯。”阜怀尧可有可无地应了一声。
“啧,一定是被那混蛋吓的,刚才放过他真是太便宜他了……”阜远舟咕哝着。
阜怀尧总算回神,有些啼笑皆非地看着他,“朕怎么可能被吓到?”
而且连晋不是被教训了么?
阜远舟撇嘴——刚才那样哪叫教训?起码要把他扁成猪头才解气!!!
天仪帝嘴角轻微掀动一下,便是笑了,“朕只是和他商量事情,有点分歧罢了,别去找他麻烦,朕可只有一个元帅而已,目前没有换人的打算。”
阜远舟耸肩,他这么说只是想让兄长开心一下,对方都开口了,他自然照做。
报仇嘛,十年不晚。
元帅府,连晋又是后背一凉,打了个喷嚏。
紫十从屋顶倒挂下来,“元帅你撞小人了?”
连晋一个鞋子飞过去。
皇宫。
“皇兄最近太忙了,可能压力有点大,才会做恶梦,我去让太医开点安神药吧。”阜远舟放下毛巾,摸摸下巴正色道。
“做梦罢了,不用这么紧张。”阜怀尧揉了揉他脑袋。
阜远舟不满地瞪着他。
他最不喜欢兄长说“不要担心”“不要紧张”“朕无碍”“只是小事”之类的话了,好像什么都不要紧似的。
察觉到对方不高兴的情绪,阜怀尧看了看更漏,改口换了话题,“朕有些饿了,待会儿用午膳吧,不过朕想沐浴先。”
“啊……哦。”兄长吃饭最大,阜远舟立刻起来在阜怀尧无可奈何的目光下抱着公文送他送乾和宫,倒是没有跟进浴池,只是在外面叫从御书房跟过来的宫人传了膳,一边等一边看奏折。
这些天科举将至,很多杂七杂八的事情要处理,永宁王代批天仪帝检阅的做法已经在当今圣上的无声坚持下被诸位大臣心照不宣地默许了,武举的事在文试前后暂时告一段落,阜远舟就心安理得光明正大地帮兄长分担政务了,也恢复了以往的早朝习惯,这种默默陪着心上人朝夕相处的日子让阜远舟乐此不疲。
唉,大概美中不足的就是完全无法和阜怀尧产生同样的共鸣了。t-t
阜怀尧出来的时候换了一件家常的束袖雪白斜襟长衫,上头描着水云花鸟纹样,长长的乌发用银绳随意一扎,拖曳在脑后,太过黑白分明的颜色,让眼角的泪痣嫣红得像是一滴血泪,因为殿内只有阜远舟一人,那种冷漠肃杀的气息减弱了不少,将他冷极而魅的颜容凸显出来,阜远舟无意中一抬头,就再也移不开视线。
每个人多多少少都有一种适合的颜色,适合阜怀尧的当之无疑就是白了,明黄帝袍固然威仪,白色更让他突显那份与生俱来的肃厉之气,使人不敢也无法将目光长久地投放到这个冰一样冷酷的男人身上。
阜远舟却是例外,也许是那种出于对强者的向往,他从小就爱注视着这位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