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要是有谁做一碗清粥再配几个小菜,端上来给他暖暖胃,这趟离完婚,立刻就娶回家!”
易亭川:“………………”
顾繁星哪里知道这些,她只是拿手碰了碰桌上唯一那碗粥的瓷碗碗壁,试了试温度,又去盛第二碗:“快坐,这碗热度刚刚好,再不吃就要凉了。”
说着盛好粥坐下。
易亭川站在她身后,目光陡然又变得意味深长,想了想,没说什么,无声地走过去,坐下。
说实话,他根本没料到有这么一顿饭。如果知道是回来吃饭,他恐怕根本不会想回来。
她们顾家母女俩算计他这么多,他根本做不到和她们中的任何一个人单独坐下来吃饭。
可今天是个意外。
当然,他可以拒绝,但他的胃早已在唱空城计,唱完空城计就准备随时造/反。
在这种极度不舒适的情况下,这一桌看上去很能调动人食欲的饭菜实在叫人无法抵抗。
易亭川走到桌边——
虽然不知道这顿饭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但他并不准备再和他的胃继续做对。
而在坐下后,他闻到了清淡的蔬菜粥香味。
勺子搅一搅,味道更香,再低头看去,有青菜,有玉米,有瘦肉。
青菜剁的很碎,玉米是鲜嫩的黄色,瘦弱碾成肉糜状,一粒一粒,小而饱满。
易亭川拿起勺子。
隔着一个位子,顾繁星没那观察的工夫,早已开动。
边吃还边在心里做自我评价。
粥炖得刚刚好啊,果然这锅不错——之前从柜子里拿出来的时候,崭新的锅里连说明书都没扔掉,她看了一眼是专用的粥锅,还在想这锅能有多少,如今煮一顿果然见分晓。
不错,这锅她喜欢。
鸡蛋饼也好吃,口感有点软有点脆,在带糖加过水的醋里泡了泡,还有一股子很香的甜味,喜欢。
海带丝也可以,脆脆的,不闲,口感适宜。
盐水花生卤得时间略微有些短,好在花生很新鲜,吃在嘴里时那股子花生特有的香味充斥鼻腔,再带一点咸味,味蕾都在调味。
至于凉拌的三丝,那可是顾繁星的拿手菜,早年周末关了店,特意去扬州跟老师傅学了一周,也是当年“繁星酒楼”的镇店菜品之一。
这一口粥一口小菜,简直是夏末初秋晚饭的佳品,吃得顾繁星直想感叹,穿书之后她终于有了这么一个自己给自己做饭做菜吃的机会,感动哭!
仿佛这桌上只有一个人,顾繁星这顿饭吃得格外专注,什么都不管,一句话不说,只管吃。
而等她一碗粥下肚,正要给自己再盛第二碗的时候,抬头,正见坐在不远处的易亭川举着碗喝了个底儿朝天。
喝完后放下碗,那一副“终于得救”的叹息表情看得顾繁星心里直笑——看,人以食为天,还是得先吃饭。
当然她也只是心里笑,没有笑在脸上。
“还要吗?”她问。
易亭川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默地把碗递了过去,做派十分“大爷”。
顾繁星伺候餐厅的客人伺候惯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接过碗便站起来盛粥。
易亭川看看她,看她手里的粥碗,看她盛粥时捏着汤勺的手,最后,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他记得她说过,洗菜煮饭那是佣人做的。
她的手十指纤纤,碰不得半点油渍。
所以现在,到底是她转性了,还是从前说的那些根本是当着他的面随口胡诌?
这顿饭吃得安静,却也吃得格外有效率——结束之后,餐盘里根本没剩下几个菜。
最后还有半碟子盐水花生,全被易亭川一个人拿筷子一个个夹着吃了。
他还嫌这么吃太寡淡,红酒架上取出一瓶红酒,倒了一杯放在手边,配着花生吃。
顾繁星没想太多,趁着男人消灭花生的间隙里收拾了碗筷盘子还有锅进厨房。
也不用洗,反正有洗碗机。
只有粥锅因为不适合机洗,直接放在水池里泡着。
等她从厨房出来,男人还在吃,听到动静,眼睛闲散地抬起来看了看她。
顾繁星意识到他还有话说,回视过去。
结果易亭川竟然问:“这花生还有吗。”顿了顿,“配红酒不错。”
花生和红酒?
噗……
顾繁星摊手:“没了,我就做了这么点。”
易亭川两只早已高高捞起袖口的胳膊撑在桌沿,右手拿筷子夹着花生,理所当然道:“明天再做点。”
顾繁星顺口道:“哦,好。”
顿了顿,忽然觉出不对。
明天?
关明天什么事?
他们今天不就谈离婚吗?
她纳闷地看向男人。
易亭川敛着眸光,视线垂落,约莫是感受到她的目光,头也未抬,淡定从容地边夹花生边吃道:“我懂你的意思。”
他亦如进门时那么直接:“一时冲动想离婚,现在后悔了,就一顿饭来求和。”
顾繁星:“……??”
男人依旧不抬眼睛,吃着花生,一副笃定的样子:“你这种前后不一的举动,只会令人觉得反感,换了以前,我应该早翻脸甩门走人了。不过你今天这顿饭还行,我也不管到底是你做的,还是保姆来做的了,总之味道不错。”
“所以,你既然又不想离了,”易亭川说着,终于抬头,深邃的眼睛十分笃定:“那我就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