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抿抿唇,继续面无表情站着。
会错意又如何,即便知道他本意只告诉自己,她还是会跟赵祁慎说此事。
赵祁慎在此时继续说道:“上回你说郑家只认帝位,所以朕对你们郑家处于观望态度。朕知道何人指使要秀琴的命,你如今交出秀琴,算是功过相抵......”
顾锦芙听他说这些,总算知道那天下午他与郑元青是私下说什么。
郑家这是要投诚还是准备当墙头草?
她听得津津有味,外头欢喜探脑袋看进来,她来到赵祁慎耳边低语禀告一声,然后往外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欢喜见她出来,站在庑廊下压低着声音:“打扰您议事了,但此事也着急。”说着指了指一位宫女。
那是老王妃身边伺候的,王府的旧人,名唤紫芫。
紫芫朝她福一礼说:“奴婢前来是帮表姑娘转告的,太后娘娘召了表姑娘过去说话。”
这才几天,太后就真把林珊喊到跟前去。
顾锦芙眉头微簇,问道:“可有人跟着,都是谁?”
紫芫说都是王府里以前伺候的,另有她拨的宦官。
穿过庭院的院刮过,将她鬓角几缕碎发吹得贴在脸上,衣袍亦簌簌作响。她抬手把碎发挽到耳后说:“起风了,你借口给表姑娘送披风到慈宁宫走一趟,让表姑娘任何东西都不要沾,特别是吃进肚子里的。”
可能是过于谨慎,但刘太后到底怎么想,他们都不清楚,警惕着是好的。
紫芫应声转身要离开,又听到她说:“有任何事情就差人直接过来报信。”
目送紫芫身影不见,顾锦芙才回到大殿内。赵祁慎不知何时已经走下台阶,正站在郑元青面前,郑元青又是和上回一样的姿势——
半跪在天子跟前,是身为臣子的卑微。
这两人又在说什么?
她好奇地瞅瞅这个,再又瞅瞅那个,最后看着郑元青仍和上回一样神色淡淡告退。
“你们说什么了?”她到底没忍住问,赵祁慎意味不明拿凤眸瞥她,似笑非笑地说,“怎么,关心你那未婚夫婿?”
这人怎么乱吃飞醋,她说什么了,就关心郑元青了?
她横他一眼,觉得没意思:“爱说不说。”随后转就走。
他一把拉住,心里已经吼开来:看吧看吧,果然这会蹭鼻子上眼的,厉害极了!
他说:“上哪去,郑元青估计快走出二宫门。”
顾锦芙是真服气:“我去永寿宫一趟,表姑娘被太后喊走,怕娘娘心里不踏实。”
赵祁慎却直接就把她往内寝拉:“不用担心,林珊鬼精鬼精的,估计是太后要头疼。不是想知道我们刚才说什么,你来,我告诉你。”
她甩不开他手,只能在被他拽着往里走,才跨过门堪,一下就被他抵在槅扇上。他急迫的唇落下来,先落在她眼角,声音模糊地说:“我让郑元青把你们定亲的婚书交出来。”
顾锦芙茫然了一下,想起有这婚书的:“他怎么说?”
他唇已经游离在她嘴角,像是在干旱的地方寻到泉源,爱恋不已。
“他说早年被烧掉了。”
“他.......”
她要说什么,唇终于被堵了个结实,他温热的身子更是紧贴着,暖着她刚刚吹过冷风的身子。彼此间的体温都渐升,她情不自禁伸手去圈住他的腰,细细的呻|吟声从唇齿间溢出,撩得他更加心猿意马。
好不容易等到他结速这一吻,她背贴着槅扇快要站不住,手脚都是又酥又软,被他又拥到怀里重重喘息着。
眼神里的迷离渐渐散去,她想起刚才想问的事:“你为什么会相信郑家想靠拢你,万一是太后指使呢?”
“我不轻信,而且现在还要用郑元青去查当年的事。他父亲可能知道当年的内情,你一心想要知道真相,我即便想要现在弄死郑家也不好下手。以你的性子,不得找我拼命。”
她心里一暖。
他忍着郑元青,居然还有这一层。
“那秀琴的事......”
“郑元青本来想拿秀琴讨你欢心的,结果被你结结实实坑了一把,如今他只能把人给朕。”
讨她欢心?顾锦芙沉了脸,不见得是讨她欢心,郑家既然有靠拢天子的意思,那么肯定是希望她能扳倒刘皇后或刘太后。
秀琴可是知道刘皇后身孕有假的关键人物。
所以郑元青这也有为了他自己吧,讨她欢心不过是顺带的,到最后她还是得告诉赵祁慎。
她自嘲一笑,推开他理理襟口:“我要去永寿宫走一趟。”
赵祁慎总算没有再拉着她,就站在槅扇前目送她离开,等人走了,他摸摸嘴唇轻笑一声。
挑拨离间这种算计真是屡试不爽。什么定亲的婚书烧了,郑元青心里在想什么他清楚得很,想都别想!
顾锦芙不知道自己又掉赵祁慎设的坑里,匆忙来到永寿宫,老王妃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