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周二周四周六晚上都会过来吃饭,在这儿歇下,其他时候都会回市区,回到她妻子的身边。今天是周四,他自然要过来。
对于陈青灯复活这件事,恐怕只有任向和最为平静。
据旁人说,当天任向和知道这个消息后,只是在电话里笑了一下,然后就驱车来了医院,见到陈青灯时也不急不躁,直接就把她给带了回来。就跟陈婶儿说的,任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儿没遇到过,这算啥。
任向和吃了一口菜,也用余光打量着陈青灯。
以往的这个时候,陈青灯总会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在家等着他,她最喜欢穿掐腰裙子,亮出一截小细腰来,弱柳似的。今天晚上,却穿了一件白色的宽大t恤,下面是牛仔短裤,头发扎的很乱,是下午躺在躺椅上睡的,脸上也没有化妆的痕迹,素面朝天。
陈青灯为了弥补自己死过一次,即使胃口不佳也狠狠吃了两碗,任向和晚上一向都吃的不多,早早地坐在那儿等她。
“我吃饱了,上去休息。”
陈青灯趿拉着拖鞋,往二楼走。
上去把门关上,洗了个热水澡,站在床边的时候,看到被窝里隆起一团,是任向和在里面。
“洗完澡了?”任向和弯起嘴角,拍了拍身侧空出来的地方,“躺这儿来。”
这神情自然的,陈青灯差点都恍惚了。但她很快理智回笼,强行将任向和的脸剖开,望穿他其实分毫不带笑的眸子,说:“你今天先去隔壁睡吧,我想自己先待一会儿。”
“还呕气呢,”任向和笑得越发好看,一双眼极亮,看着她,“你不是最大度了吗,原谅我这一次。”
“别,”陈青灯说,“我原谅不起……”
但没等她说完,任向和就抬高了身子,一把将她扯下去。
床铺的很软,用的都是最好的被子,砸上去的时候并不觉得疼,但陈青灯还是懵了,脑袋里一圈一圈地荡漾起什么东西,将她席卷了。
任向和将被子盖在她身上,她刚洗完澡,只穿了件薄薄的真丝睡衣,露出一双腿来。任向和看了一眼,笑道:“天冷了,得盖严实点儿。”
陈青灯却突然把被子掀翻,看向任向和的目光里带着从未有过的狠厉:“你去隔壁,今晚我想一个人睡。”
任向和知道她动了真格,脸色也渐渐难看起来,他保持着最后一份理智,说:“陈青灯,你别给脸不要脸。”
这句话可以说是啪啪啪打脸了,不过这句话以前任向和可没少说过,陈青灯几乎免疫了,所以她干脆咧着嘴角,笑得难看:“我本来就有脸,不用你再给。”
任向和被她笑得面子全无,正准备过来,陈青灯紧接着补了一句:“继续掐吧,就是不知道这次有没有那个好运气又从棺材里跳出来了。”
任向和脾气全无,盯了她足足一分钟之后,恨恨出了房门。
陈青灯在任向和离开房间五分钟后才躺在床上,手边攥着的是当初两人一起去家居城买回来的杯子,上面绣着两只小黄鸭,萌的不要不要的。
陈青灯想,她这辈子还真是搞笑。
用时下描述最贴合她的,她就是个典型的恋爱脑,从七岁时就觉醒了早恋之魂,看上了隔壁家新搬过来长得跟画里走出来善财童子一样的小弟弟,也就是任向和。
那时候任向和才四岁,剪了个锅盖头,眼睛又大又亮,皮肤嫩的能掐出水来,平时不喜欢说话,一开口就奶声奶气的,喜欢追在她身后叫姐姐。
陈青灯把自己的牛奶给他喝,把自己的零食给他吃,把自己的零花钱也几乎全给他买了礼物,任向和从不拒绝,一一笑纳。
陈青灯觉着千金难买美人笑,就这么傻模傻样地伺候了他一二十年,到后来两个人都甜甜蜜蜜地谈恋爱了,在床上共攻哲学问题了,临到头来,啪,任向和结婚了。
和他的大学同学。
人美声甜身材好,胸大腰细易推倒。
陈青灯这人素来二皮脸,到这时候也不知悔改,死皮白赖地非是不走,最后,住进了任向和的这栋房子里,做起了笼中雀,每天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跟古代的小媳妇似的,天天等着任向和过来宠幸她。
其实细算下来,也是她自己作的,一路走到这头,不怪别人。
但陈青灯每每回想所有的一切,能让她傻到这般地步的,究竟是什么原因。
就在刚才,她明白了。
任向和太明白女人要什么了,不,确切地说,是像陈青灯这样的女人,适当地给点甜头,宠爱一下,表现出“你是我世界上最爱的人,我对其他人都是逢场作戏,你不一样”,立马一下子就摇着尾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