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中的森林里,茅兲背着茅狸快速的奔跑着,这是村子附近的山林,他自小就在这里长大,对于这里的一切十分熟悉,即使在黑夜中,他依然能够靠着微弱的月光,辨别方位。
“小行怎么了?快点走啊。”
这时候一脸茫然的茅行站了起来,泪水已经风干了,他一脸悲伤的看着茅兲。
“大哥,父亲他”
茅兲没有说什么,一只手抓住了茅行。
“用跑的小行。”
身后阵阵呼喊声已经接近了,阵阵火光亮起,茅兲快速的跑了起来,他虽然很累了,但脚下却一刻都没有停下来。
在一条小河边,茅兲终于停了下来,他放下了茅狸,气喘吁吁的瘫坐在了地上,茅行直接躺在了河边,一动不动,跑了一晚上,对于他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根本就吃不消。
但此时更为糟糕的是茅狸的情况,她脸色煞白,嘴唇发紫,在不断的哆嗦着。
茅行吃力的爬了起来,他记得这附近有一个洞窟,那里是他出来打猎的时候发现的,现在已经没办法跑了,茅狸和茅行都跑不动了。
啪嗒声作响,茅行咬着牙,一只手抱着茅行,背脊上背着茅狸,一点点的跨过了小河,朝着山林里去了。
来到了洞窟里,足够容纳五六个人的洞窟,里面还有不少的干草,茅兲前不久还来过,他把茅狸放在了干草上,把茅行抱了过去。
现在又不能点火,一旦点火很容易给追击的人发现,但现在茅狸的情况很糟糕。
“已经做了无法被原谅的事情呢!”
“大哥你要去哪里?”
茅行吃力的说道,茅兲举着弓箭拿着长矛,微笑着说道。
“我去给你们弄点吃的,等着我。”
让茅兲意外的是,部族的人并没有追击过来,他马上奔向了河边,弄到了一些鱼,在河边清理干净后,用树枝串起来,回到了洞窟的后面,再次确认了附近没有人影后,他燃起了一堆火,把鱼烤了起来。
到了黄昏时分,茅行吃了鱼精神多了,而洞窟里的茅狸却还在昏睡着,无法起身。
入夜后,茅兲在洞窟外面一些的地方燃起了一堆篝火来,而后走了进去,轻柔的把茅狸抱在了怀中。
“你也过来吧,小行。”
茅行也靠了过去,三人就这么依偎着,靠在一起,兄弟两人都能感觉到茅狸身上的寒冷。
一连几天,茅行除了每天去河里抓鱼,都紧挨着茅狸,她终于清醒了过来,也能吃得下东西了。
“大哥”
茅狸哽咽着,吃着东西眼泪却吧嗒吧嗒的掉落着,茅兲一只手按在了她的额头上。
“一切都是大哥的错,你们不需要自责,小狸,小行,今后我们三人要好好的生活下去,不要再想了,那些事情。”
辗转在林子里,不断的寻找着猎物丰富的林地,已经过去了几个月了,三人终于在一个地方安定了下来,这里有一个大湖泊,里面有不少鱼,而且野兔等类的猎物也不少。
然而这几个月来,茅兲经常会做噩梦,而后惊醒,他对自己的父亲刀刃相向,是大逆的事情,他很清楚,即使他现在觉得已经没事了,但内心里的负罪感却整天压着他。
再也受不了这份负罪感的茅兲,打算回去部族一趟,他偷偷的瞒着茅狸和茅行,说自己要外出去查探新的捕猎地点,要出去两三天,让他们两个不要走太远。
循着记忆中的路线,茅兲在林子里穿梭了两天,终于找到了回去部族的路,一个颜色鲜艳的图腾就在一条小路边上。
茅兲还记得,很小的时候,跟着部族的大人们,一边跳着舞蹈一边通过这布满了图腾的路,在祭典的时候,每年都有祭典,唯独每八年一次的特殊祭典。
八年前,他见过村里的一个姑娘,给水淹没了,而村里的人却在欢呼着,他便开始觉得不正常,而在八年后的现在,他得知了自己的妹妹给选作了祭祀用的祭品后,一切都改变了,他对于部族之人的态度,乃至自己的父亲。
“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情,我没错。”
茅兲一步步的走在回去部族的小路上,然而让他奇怪的是,已经中午了,却看不到半点炊烟。
猛的茅兲捂住了鼻子,他闻见了一股浓重的火烟味,这味道不像是做饭用的,而是焚烧尸体时候会传出来的特有味道。
茅兲脸色大变的冲了过去,回到了自己的部族里,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无比的震惊,短短的几个月里,部族的人都消失不见了,而到处都是焚烧尸体的大坑。
茅兲到处的呼喊着,然而他却停了下来,眼前的景象,唯一的可能性便是瘟疫,他不敢继续往前走,而是绕着村子,到处的寻找着族人的影子,然而谁也不在了。
那些曾经熟悉的面孔,都已经消失了。
循着村子外面残留的一丝痕迹,茅兲开始追寻了起来,自己的族人应该还有人活着,他不断的跑着,在接近黄昏的时候,他惊呆了,眼前躺着二三十人,而一些已经死去了,一股股恶臭。
一些气息微弱的人在等待着死亡,望着眼前的道路,茅兲转过了头,最后看了一眼微微睁开眼睛的一个族人,他走了起来。
“回去吧,这里的一切已经什么都不剩下了,从我松开弓弦的那一刻开始。”
“还真是狠心呢!”
猛然间,一阵阴冷而怨恨的声音响起,茅兲停了下来,捂着额头,他马上就感觉到了,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