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李金翠为母则强,性格比男的还刚硬,又怎么会同意徐大牛这个独苗娶克夫的原主呢?可徐大牛却不听劝,暗地里继续跟原主来往,直到五天前摔断了腿。这下就仿佛是捅了马蜂窝,李金翠找上门来算账,争执间打破了原主的脑袋,两家的恩怨就这么结下了。
所以,姜婉才说原主堪称躺枪侠,明明什么都没做,前两任未婚夫一个是天灾一个是人祸,徐大牛则是自己不小心,却都怪到了原主头上。
真是封建迷信害死人。要是她真有“克夫”这种超能力,她想害谁就对谁好,不但能害他,还能害他全家!还轮得到李金翠在她跟前瞎比比么!
姜婉心里正郁闷,就见前方走来一纤细潇洒的身影。对方一袭青色宽袖交领襕衫,袖口领口皆饰有黑色缘边,虽不新却浆洗得干干净净,头戴四方平定巾,腰束黑丝绦,垂下一块玉珮,脚上是一双新纳的平底鞋。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面白无须,容貌清秀,双眼澄净有神,在山下村一众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民中显得鹤立鸡群,格格不入。
姜婉搜寻了一番原主的记忆,想起这是村里唯一的教书先生裴举人,二十一岁,家里有些穷困,其父多年前病逝,其母严苛,尚未娶妻。
见姜婉拿着木盆过来,裴祐表情微变,立刻敛袖退到路的一旁,仿佛姜婉正是一头凶猛的野兽,令他面上突露惊惶。
姜婉刚对这书生的颜和气质升起一丝好感,却见他这避她如蛇蝎的态度,再想到刚才受的气,心里冷哼一声,偏不肯如书生所愿主动离去,反倒脚步一横走到他面前,大喇喇地挡住了他的去路,望着他笑颜如花道:“裴先生,可巧,不早不晚偏让咱们恰好在此相遇,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
第2章 醋意
在姜婉的刻意收敛之下,方才与李金翠对峙时的凌厉气息隐去不再,此时她额头包裹着的伤便凸显出来,衬得她那美丽的面容愈显苍白,如弱柳扶风般摇摇欲坠,惹人怜爱。
裴祐仅有一瞬间的失神,随即如同遇到毒蛇猛兽般急忙退后了一步,他背后没长眼,恰好一脚踩在泥坑里,脚下一歪一屁股坐倒在地,一怔之后便是满面的羞窘狼狈。
姜婉愣了愣,随即单手捂嘴开心地咯咯笑起来,银铃般的声音犹如天籁,勾得人心痒痒。
裴祐心中默念“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低了头不敢去看姜婉。
姜婉出了口气,心绪已平,不再理这迂腐的书生,轻蔑地低哼了一声,半句话没多说,绕过他往前走去,步履轻快,姿态优美,显然心情极好。
裴祐手忙脚乱起身,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那人上着米白色小衫,下穿青色长裤,外罩同色缚裙,腰间一条玉色丝绦垂下,随着她前进的动作一晃一晃,娇小婀娜的背影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让人无法从那曼妙的身影上移开视线。
裴祐心下一慌,忙收回视线,心中怦怦直跳。姜婉乃是村里村外有名的克夫命,之前他都绕着她走,未料今日竟撞上,过往他与她并无交集,谁曾想这女子竟如此孟浪!
裴祐脑中闪过方才姜婉说着“有缘千里来相会”时的美丽笑颜,心中蓦地一动,随即深吸了口气,捂了捂胸口定下神来,快步往家赶去。
他可不愿落得与徐大牛一般下场。
姜婉拿着木盆走到小河边时,早已有姑娘大婶在河边洗衣裳。见她到来,她们纷纷噤声,原本的欢声笑语登时变作令人难堪的沉寂。
姜婉微叹一声,方才已耍弄过裴祐,这会儿也没兴致再与她们玩闹,拿了木盆走远了些。当然,她特意选择了河的上游。
因为孤儿身份,姜婉从小自立,徒手洗衣服不过是小事。她将衣服浸湿,抹上皂角,细细揉搓起来。手上机械地洗衣服,姜婉的思绪却已经飘远。
虽说她前两任未婚夫全家都死于天灾人祸,但事实上,这个社会的治安其实挺不错。此朝名叫大宋,但跟她知道的“宋”似乎不太一样,这是个和平年代,洪水是十几年一遇的灾祸,灾后灾民们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疫病没来得及发酵就被扼杀在襁褓之中,强盗杀人也是偶发事件,杀完人后没多久就被官兵清缴了。
所以说,算起来确实是原主比较倒霉,要嫁的两家人都运气极差,这才累得她得了克夫的名头,至于徐大牛,则是他自己作的,明明是个种地的农民,偏偏要学猎户上山打兔子,摔断了腿能怪谁?结果他娘把这也算到她头上来了,简直是天理难容!
姜婉默默洗好衣服,其余人早就不见踪影。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呼吸了一口古代纯天然的空气,心情变得更为舒畅,带上洗净的衣服回家。
前几天她光顾着伤春悲秋缅怀过去了,现在不得不考虑一下她的未来。这个古代对女性太过严酷,唯有嫁个好男人才是唯一出路,可对她来说,这条唯一出路基本上是断了。古人多迷信,而她的“克夫命”几乎又是板上钉钉的,现年二十岁的她想要再嫁估计是不可能的。
嫁人这条路断了,那么她只好想办法找个生计活下去了。原主父母健在,然而总有一天要老去,她也不想当啃老族。但她一个女人,在这古代处处受限制,要怎么寻得一条出路?
哎,早知道要穿越,她当初考大学时就不学英语,而是学农业学机械了。可惜她没有预见未来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