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公子大体上来说还是个好人。”
“哦……”姜谷点点头。他知道罗纳那时候突然发难就是为了让他能趁机逃走,因此他很感激罗纳,也自然担心他的安危。
“等过几天平静了些后,咱们再来县城探听一下罗纳的消息。”姜婉道。
姜谷眼睛一亮,连忙点头道:“好!”
姜婉又是一笑,从怀里摸出个烧饼递过去:“你还没吃午饭呢,快吃吧。”她刚刚假装不认识姜谷时,顺手在路边买了烧饼。
姜谷确实饿了,把还香喷喷的烧饼接过,道:“姐,我们一人一半。”
“不用,我已经吃过了。刚刚在罗纳做活的店里,为了探听消息,我不得不点了这么大一碗面,吃得我撑死了。”姜婉比划了一下,神态故作夸张。
姜谷笑了起来:“那我就吃了。”
“吃吧。”姜婉又忍不住戳了戳他吃东西时鼓鼓的两颊,真是像仓鼠一样可爱。
另一边,谢承畴好不容易才在小厮们的帮助下从罗纳的魔爪下获救,一抬眼就发现他要找的那姑娘的弟弟不见了。不用多想,那姑娘也一定是消失了。
谢承畴有些恼怒地看向罗纳,后者虽脸上乌青,却一脸得意。
谢承畴道:“你这蛮夷,倒是心眼子多!”
罗纳根本听不懂谢承畴在说些什么,然而,他即便听懂了也只会如未听懂一般继续笑得得意。
谢承畴颇有种对牛弹琴的挫败感,心下一叹,却挑眉道:“你当我没了这次机会,便找不着那位姑娘了?”
见罗纳有听没有懂,谢承畴无奈地不再理会他。围观者已经散去,四周再没有那姑娘和他弟弟的踪迹,他有些恼,却偏又生出更多的兴味来,他就不信了,会一直找不到那姑娘,总有一天他会再找到她的。
姜婉和姜谷回到山下村时,已经恢复了正常。路上两人照旧说好,今日发生之事,不可告诉爹娘。
经过裴祐家院子时,姜婉突然听到里头有人在说话,因为对方话中的内容,她蓦地停下脚步,还把姜谷拉住,二人躲在院墙后头。姜谷疑惑地看着姜婉,姜婉却只垂着视线,仔细听着里头的对话。
裴玉莲惶惶然道:“哥哥,今天我听他们说,因为婉姐姐克夫,而我们家与婉姐姐太亲密,哥哥和娘才会倒下的……哥哥,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裴祐面色微变,沉默了会儿才道:“玉莲,莫听他们胡说。”
裴玉莲面露迟疑:“真的吗?我不想娘和哥哥有事……”
裴祐道:“真的。你看,哥哥已经好转,娘很快也会好起来的,你莫怕。”
裴玉莲吸着鼻子点点头:“玉莲不怕,娘和哥哥都会长命百岁的……”
“对,我们都会平安一生,长命百岁的。”裴祐小声安抚道。
姜谷压低声音道:“姐,没想到裴先生会这么想。”他有些开心,毕竟流言这东西,村里人都深信不疑,如今裴先生说那些话是胡说,他怎么会不开心呢?
他兴冲冲地侧头,却发现姜婉面色微沉,并未因此而展颜,不禁困惑地皱起眉头。
姜婉二人一直在裴祐家门外等着,直到听到里头二人回屋的声音,这才往自家走去。
姜谷时不时看一眼姜婉,终于在走进自家院子时奇怪道:“姐,裴先生那样说,你怎么好像不开心啊?”
姜婉心不在焉地说:“我没有不开心啊。”
姜谷还想再说些什么,可见她似乎有心事,他只得吞下方才想说的话。
按理说,今日听到裴祐说不在乎流言,否认她克夫与他的病和他娘的摔伤有关,姜婉该高兴才对。可方才她听着的时候,分明听出了裴祐话中的迟疑。
或许她该高兴才对,裴祐只是迟疑罢了,最后他还是明说了他不相信那个流言。可她忍不住会想,过去她总跟他说不要听信流言,最近最严重的一次,因他差点被流言所影响,还造成了他跟她之间最严重的误会,因此,在对待流言的问题上,裴祐如今的第一反应必定是不信。可之前她与他之间产生交集的流言仅仅是她与其他人的男女关系方面,并未过多涉及到“克夫”这一点。但这回,“克夫”这事,却赤裸裸地摆放在他面前。
“克夫”这个结论或许是流言,而“克夫”这个事实却真实地摆在那儿。姜婉来自现代,自然不会相信克夫之命,一切都不过是巧合罢了。然而在迷信的古代,除了与她亲近的人因为与她的亲情而刻意无视过去的几次巧合之外,其余人,又有多少是丝毫不忌惮,真正相信那不过是巧合的呢?
裴祐不是不信,他只是逼他自己不信罢了。
想明白了这一点让姜婉觉得很沮丧,很忧伤。要澄清关于她与徐土财之流有不正当关系之事还比较容易,只要与她多接触,能够多思考而不是人云亦云,澄清此事再简单不过。可是“克夫”呢?她澄清不了。包括徐大牛在内,如今已经有三户人家成为她“克夫”的证据,谁又敢冒风险,只为了证明这克夫流言只是流言呢?人生不如意事十之八九,生活中遇到的任何糟糕的事,全都可以怪罪到她的身上,比如说这回裴祐生病,他娘摔伤。按照裴玉莲所说,现在的流言已经发展到跟她关系好,就会殃及全家的地步了,谁家都会有个不顺心的事,要是乐意,连丢了根针都能怪到她头上。
姜婉长长地叹了口气。
从前她就担忧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