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上车的那时,男人拿出手机,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听到他叫出了烈哥的名字。
那个久违的名字,让我的心猛烈颤抖起来,下意识的捏紧了裤管,咬着下唇,刻意不去想起他那张丑陋的面孔。
马叔看我有点不对劲,立刻发动车子,扬长而去。
“彤彤,你没事吧?”下车时,他还是不忘关心我。
我摇头,没有回答。
即便有事,那也是自家的事,与人无尤。
更何况,他只是个忠厚老实的司机。
我付过车钱下了车,马叔问我明天要不要来接我。
我点点头,等他开车走了,我才转身朝出租屋走去。
回到家里,摊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发呆了一会,抬起手掌看着那条小方格手帕,拿下来,扔到垃圾桶里。
别人的怜悯,只会让我更加自卑。
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时分,简单的洗漱完,在楼下吃了早餐,马叔刚好来到。
他每次都很准时。
上了车,他看到我提着保温瓶,便问我,“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拌面,婷婷爱吃这个。”我笑了笑,扬起保温壶,“你要不要吃点。”
“我吃过了,留给婷婷吧。”马叔的语气有种无奈。
我转头看着外面飞驰的景物,在心里叹了口气。
郭婷自从上次发生意外之后,她在疗养院已经一年多,每次看到她,我的心就无比的内疚。
我当初不该把她带走的,如果当初让她留下来,也许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马叔把我送到疗养院的门口就走了,他知道我每次从里面出来,都要走很长的路回去,所以,他从来不等我。
“陈姑娘。”进了疗养院,迎面就看到照顾婷婷的那位陈姑娘。
她露出阳光的笑容,“彤彤,你来了。”
“嗯。”
两栋楼里,住着不同年龄阶段的病人,最多的是公公婆婆,每天一大早,就在那个宽敞的娱乐室里,不是打麻将就是打牌。
他们纯粹就是来颐养天年的。
郭婷住在三楼的一个单间,每天陈姑娘都会推着她去晒太阳。
郭婷脊骨神经受损,下~半~身瘫痪,就跟那个风衡烈一样,每天都只能坐在轮椅上。
每次看到她,我就觉得内疚。
那次如果我能把她接住,她就不会在钢管上摔下来,而造成半身不遂。
进了房间,郭婷坐在轮椅上,在阳台呆呆的看着外面的天空。
此时已是秋天,干燥的空气中透着些许的凉意,她却只穿着一件短袖。
我连忙放下保温壶,拿了外套披到她的身上。
她转头看我一眼,淡淡的笑,“彤彤,你来了。”
“我带了你最爱吃的拌面,”我把保温壶的面条倒出来,端到她面前。
她只是淡淡的看一眼,“我今天没胃口吃,放着吧。”
“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叫医生。”我立马紧张起来。
她拍着我的手臂说:“没有,最近吃太多,感觉有点胖了呢。”
我嗔她一眼,却没有开口说话。
自从走不了路之后,她一直都很瘦。
尽管每天都有帮她的腿做按摩推拿,可是因为长期不运动,她两条腿的肌肉明显有点萎~缩。
我蹲在她前面,握住她的手,坚定的说:“婷婷,再过三个月,三个月后我就能存够钱,送你去国外治疗,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她看着我,点了点头,“我一直都很相信你,彤彤,其实你不用......”
我知道她又要说跟瑶瑶她们一样的话,便打断她,“我带的你出来,就要把你完整的带回去,不仅如此,我还要你好了之后找个好男人,有个美满的家。”
她笑了,捏着我的脸,“我该怎么说你好呢,本来就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我也捏着她的脸,“别说这些扫兴的话,我亲手做的拌面,你真的不试一下吗?”
我做出可怜状,哀怨的看着她。
她笑着捏我的鼻子,然后接过了碗。
我找了张小木凳,坐在旁边,看着她,她吃的很慢,却整碗面都吃光。
收拾了一下,我开始帮她的腿做按摩,她一直看着我,脸上说不出是什么表情。
尽管事情过去一年多,可是回想起来我还是觉得心有余悸。
不过郭婷好像没什么,还一直安慰我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根本就不关我的事。
我依然还是很内疚。
离开的时候,刚出大门,陈姑娘从里面追了出来,拉住我,“彤彤,等一下。”
“怎么了?”
“郭婷的住院费......”陈姑娘的表情有点尴尬。
我这才记起,每个月的治疗费用和住院费还没过账,我尴尬的笑了笑,“我差点就忘记了,我回去后立刻打给疗养院。”
陈姑娘点点头,顿了顿又说:“郭婷都瘫痪一年多了,彤彤,不是我催你,最好快点送她去国外治疗,不然受损的神经时间久了,也很难恢复过来。”
我点点,“知道了。”
其中的道理我也明白,拖得越久,对郭婷越是没有好处。
人的神经线也会坏死的,时间长了,神经线彻底坏死的话,就算华佗再世也救不回来。
为了能尽快凑到钱,晚上回到王都,我让庄尼帮我安排,由一晚两场加到一晚三场。
他瞪着我,骂我,“你不要命了。”
“我可以的。”我很坚定。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