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出衣样来, 裤子的样式她画出的是类似于喇叭裤的样式,做起来倒是不复杂, 就是上衣可能不能很快做出来, 霍笙算了算时间, 给了蒋显一个准确的时间让他到时候来取,随后两个人又商量了一些细节,等说完已经差不多快中午了。
“我这段时间不在正红公社这边,中途你要有什么事,给我拍电报,电报钱算我的。”蒋显一会要坐车去其他的地方, 给霍笙留了方式, 免得到时候有事找不到人通消息。
霍笙没和他客气, “好。”只要准时交了衣样,别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送完蒋显之后,王四宝拎着篮子送霍笙去坐车,县上到河沟村要先坐汽车,再坐牛车才能到,霍笙昨晚睡的晚,早上又起的早,王四宝出门的时候怕霍笙会晕车,切了片老姜给霍笙绑在手腕的动脉上,这是农村的一个治晕车的土方法。
霍笙是有点晕车的体质,但这段时间来来来回回早就习惯了,看王四宝把姜片给她细心的绑在手腕上,霍笙也没拒绝。
没赶上一早的汽车,这会都中午了,都是赶集要回去的,汽车上乌泱泱的一片人,人挤人,霍笙拎着一篮子的东西,来来回回也被挤的够呛,好不容易下了汽车,松了口气,以为上了牛车人会少一点,谁知道还是挤。
“女同志,你这篮子太占地方了,你自己抱着篮子咋样?”一个老太太用手肘推了推霍笙,指了指她放在牛车上的篮子,霍笙不是那种强势的人,觉得这倒是没什么,只不过篮子太大了,里面放的东西多又沉,霍笙抱着压在腿上,没一会就压的腿麻,旁边都是人,霍笙脚麻了只能动一动,这一动那个老太太有些不乐意,叽里咕噜说了几句,她说的是方言,霍笙也听不大懂。
赶牛车的大叔是认识霍笙的,这女知青跑县上跑的勤快,来来回回也会说上几句话,而且王四宝也时不时到河沟村来,他人是个热心肠的,赶牛车的大叔上次家里的媳妇生完孩子不下奶,孩子饿的直叫,想弄块猪肉还是王四宝给弄的,还特意给他搭了一条不小的鲫鱼,让他回家熬汤,最下奶了。
这会他看见霍笙动来动去,就知道该是脚麻了,于是他挪了挪车上放东西的位置,朝霍笙道:“霍知青,来,篮子给我,别抱腿上,瘦得风一吹就能似的,压你腿上腿得难受,我给你放。”
从这里到河沟村还要半个小时左右,抱不住的,霍笙确实脚麻了,就把篮子递赶车的大叔,笑着道了声谢。
大叔接过来,才发觉篮子是真的沉,放下的时候,盖在篮子上的纱布掀开了一点,露出里面已经杀好的老母鸡乌黑的鸡脚,赶牛车的大叔看到忙盖上。
但有几个人看到了,特别是坐在霍笙旁边那个刚刚说话的老太太,一般人去副食品站的时候,只能买到半只鸡,这还是运气要好,去的特别早,才会有的,不然一般就只剩下一些鸡肝鸡内脏之类的边角料,这个女娃娃竟然能弄到一整鸡,而且看着肥的流油,是个有钱的。
这老母鸡不是霍笙去买的,而是王四宝养的,今早杀了给霍笙带回来的,活鸡怕她闺女路上不好带,一路“咯咯咯”的叫也吵,王四宝天没亮就起来把鸡杀了,仔细料理好给霍笙带回来,回去砍砍就能煮,要是有够大的锅,可以一整只的煨汤,也不麻烦。
老太太看了一会霍笙的篮子,又转回头看旁边的霍笙俏生生的,打扮的干净,穿衣服的料子还是的确良的,不是村里的人,是个城里的女知青,而且还是个有钱的。
牛车走的不快,半个小时之后,到了河沟村,霍笙呼了口气,下了牛车去拎自己的篮子打算回赵家。
“哎呀!我的鸡蛋都被压坏了,这是谁的东西?糟心了,我的攒了大半个月的鸡蛋啊。”老太太拎出自己的篮子,看到里面的鸡蛋都破了,蛋黄蛋清从篮子的缝隙里流下来,乱糟糟的一团,一些旁边的篮子也被祸害得沾上了一些。
霍笙瞅着那个老太太篮子的位置,一愣之后,忙跑上前看一眼。
老太太插着腰骂,骂了一会,又说这几个鸡蛋攒了大半个月,要不是县上给的钱太低她才不会又拎回来,等着下次卖个好价钱,她拎着霍笙的篮子,直问这篮子是谁的压坏了她的鸡蛋。
“老太太,这是,我的篮子。”霍笙真怕这老人把自己的腰闪了,拎着自己放着面粉的那个大篮子叫叫嚷嚷的,也不嫌重。
老太太的眼睛跟乌眼鸡似的看着霍笙,“我这鸡蛋都压坏了,你看怎么办?”
赶牛车的大叔走过来看了一眼,他刚刚把霍笙的篮子是放在最边角的位置上,最底下的,不可能压到人的东西啊,中途车上又上来了几个人放了东西,难道是有人把东西挪位了?
周围的人看热闹,也没人说话,这位老太太的鸡蛋压坏了,赶牛车的大叔就是河沟村的,他认识这个老太太,觉得事情有些麻烦,霍笙怕是中套了,所以他转头帮着霍笙问,“你们后来上来的几个,是不是挪了其他人的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