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银子回去供一府花销。她总共就那些个嫁妆,被她娘来要了两三回也就差不多了,最后一次还是跟唐玉拿的。
先前她瞧着薛宸身上的穿戴,从头到脚,没有一处不精致不华贵,就她头上戴的那根东珠簪子,那一颗东珠只怕都能抵得上一座三进的小宅院的价格了,可她就那么无所谓的戴在头上,招摇过市,炫耀给谁看?还有她身上穿的衣裳,全都是贡缎,外面别说买不到,就是买得到也是价格高昂,普通人难以承受的。
因为薛宸如今的身份是卫国公世子夫人,所以她的到来让很多年轻些的夫人全都围了过去,与她套近乎说话,宋毓华站在门边,瞧着薛宸那副众星拱月的模样,心里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她当初要是嫁到了宋家,看她怎么收拾她!得意什么呀!
心中愤愤的想着,宋毓华扭过腰,转头就走到了廊下,长宁候府的丫鬟柳枝就凑了过来,说是长宁候夫人请她去前面聚聚,宋毓华没做声,柳枝走了之后,她想了想就调转了脚步,打算躲回房歇一歇去,她娘这个时候找她准备好事,说不定又是要银子,她现在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都难保,哪里有银子给她,可毕竟那是自己的亲娘,见了面,她开了口,怎么也不好拒绝,干脆不见了,反正今天是小叔子成亲,她是长嫂,有的是借口说忙。
可没走几步,就听见唐玉在对面的花坛中喊她,停下脚步回身,果然瞧见了唐玉正急匆匆的朝她奔过来,说道:
“我上回让你多备的酒你备了吗?放在哪儿了?宾客们都来了,超了预算人数,酒都不够了。”
宋毓华想了想,一阵心虚,他让她去备酒的银子,让她给了她娘郁氏,可这话总不能直接跟唐玉说,于是宋毓华就指了指南边,说道:
“备,备下了,应该就放在南边库房下面的地窖里吧。”
唐玉立刻就派人去拿,宋毓华就要转身,唐玉却又喊住她问道:
“哎,你去哪儿啊?前边儿都快忙疯了,你也去搭把手,别总一天到晚的窝在房里,你是长嫂懂不懂?真不知道你们侯府是怎么教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唐玉前原后院,上下乱窜,忙的是不可开交,原本这些后宅之事根本用不着他操心,可是娶了媳妇只拿钱不管事,有好多东西都要他亲自去弄,当时父亲说让娶长宁候府嫡长女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以为侯府千金总归比一般府邸的小姐要上得了台面些,可是娶回来之后才知道,这个侯府千金还正比不上有些懂事的官家小姐,为人刻薄,善妒,目中无人。
只不过娶都娶了,唐玉就算再后悔也没法退货了,毕竟父亲还在长宁候手下做事,若是闹翻的话,对谁家都不好。
唐玉对宋毓华说教完之后,就转身忙碌去了,宋毓华站在原地气得鼻孔冒烟,也顾不得什么情况,对着唐玉离去的背影就吼道:
“唐玉,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对我说教!”宋毓华的性子是得了郁氏的真传,不过,她没有郁氏运气好,郁氏性子不好,可是她嫁了个相对有用的丈夫,长宁候最起码早年立过军功,可是她嫁的这个唐玉,到今天,武安伯连个世子都没能给他请来。
提起世子,宋毓华又是满头的气,凭什么那薛宸一嫁就能嫁个国公府的世子,顺顺当当的做了世子夫人,就凭她那张妖精般的脸吗?可她宋毓华,哪里比薛宸差?凭什么她的相公只能做个闲散的从六品小官?而这个没用的丈夫,现在居然还敢嫌弃她没用,也不想想,若是他有用的话,给她挣个世子夫人的名回来,她在这个家里不就能立起来了吗?
想到这些事,宋毓华就气得更加不想做事了。她脾气上来了,管他什么小叔子成亲,反正他娶得是薛宸的继妹,母亲是县主又怎么样,看她今后怎么教训薛宸的继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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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宸向来善于交际,从前她不过是三品官的女儿,都能将人际关系处理的十分圆滑妥贴,更别说,如今的身份了。放眼整个天下,国公府就有十来处,可是卫国公府就只有这一家了,皇帝陛下的嫡亲大舅子家,战功赫赫的娄家,娄家的媳妇走出去都比其他人家的要高一头,不仅仅因为娄家简在帝心,还因为娄家娶了个不开府的长公主,公主嫁人从来都是独门独院的公主府,驸马入赘,可娄家这个驸马却是堂堂正正的将长公主给娶进门的,从此以后,长公主还是长公主,不过公主的名头前面,还得再加一个国公夫人和娄夫人的名头。
薛宸在这些夫人里面,不算是身份最高的,身份最高的是镇国公夫人周氏,她是国公夫人,又是一品诰命夫人,可是大家似乎更愿意和薛宸亲近,一来她的样貌十分漂亮讨喜,二来她妙语连珠,会说话,捧人于无形之中。唐家的内院之中,不时的传出欢声笑语来。
周氏坐在最里面的屏风后喝茶,听着外面的笑声抬了抬眼,坐在她身边的是宁国候夫人和太尉夫人,见周氏抬眼,以为她是嫌吵,太尉夫人便说道:
“不过就是个世子夫人,大家也犯得着对她这般奉承吗?要说身份,谁能比得上您?她就一个小丫头片子,竟然这样张狂。”
宁国候夫人紧跟着附和:“就是的,小小年纪就这般张扬,她这是还没封诰命,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