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先停下马车?”
沈唯闻言却不曾说话,她的目光仍旧落在朝她跑来的陆觅知的身上,小丫头本来就没多少力气,追了这么久早已累了,连带着相隔的距离也越来越远了,可她好似还是不肯停一般一直追着马车。
她眼看着这幅模样,攥着车帘的手收紧,双目也跟着合了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哑声说道:“不用停。”
等这话说完,沈唯也未再看外头的光景,只是落下了手中的车帘,跟着是又冷声一句:“走。”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那么纵然此时留下又有什么用?
还不如索性就不给人希望。
陆觅知眼看着那道车帘落下,就连马车的速度也变得越来越快,没一会功夫,马车便转出了小道。她看着这幅模样,好似还有些不敢置信一般想再去追,可她此时哪里还有什么力气?
身后李氏和一众丫鬟已经追上了她。
这会李氏伸手环抱住陆觅知,察觉到她双手冰凉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口中是道:“七姑娘,您还在病中,跑出来做什么?”
陆觅知耳听着这一句,却是忍不住又哭了起来,她躲进李氏的怀中,口中是喃喃说道:“母亲不要我了…”以前母亲从来不会丢下她,若是知道她生病便会来陪着她,可这次母亲明明看到她在追了却还是没有留下。
她知道,母亲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了,陆觅知想到这,哭得就更加伤心了。
李氏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又叹了口气,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是伸手抱着陆觅知,目光却是朝府外看去,可那处空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什么马车的影子?
韦桑柔远远看着那副光景,眼圈也忍不住又红了一回,口中也是喃喃一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明明先前还好好的,怎么,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陆步侯耳听着这一句却是也跟着叹了口气,他伸手握着韦桑柔的手,待擦拭了一回她眼角的泪,他才与人说道:“有时候离开并不是坏事。”他这话说完眼瞧着韦桑柔抬眼看来,却是未再多言。
…
长兴侯府,沈家。
冬去春来,而原本应该热热闹闹的长兴侯府,这些日子却显得有些格外冷清,底下的人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只晓得这几日侯爷的心情不好,因着这一层关系,底下这些人也不敢多言。
这会东院,褚浮云因着还在月子里便仍旧躺在床上。
她的目光落在坐在床沿上抱着小儿逗弄的沈西风,红唇一张一合,有心想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却还是什么也吐不出。
褚浮云知道这几日沈西风是不开心的,陪着她和孩子的时候倒还好些,可但凡去了外头便整日沉着一张脸…她心中明白,沈西风这是因为沈唯的事。
她想起那个夜里,沈西风与她说道此事,那个时候,她是不相信的。
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玄幻的事?可她知道沈西风的为人,倘若不是心中确定了,他是绝不会与她说的。
侯爷总共也就这么一个妹妹,他知道这样的事又岂能开心?何况岁岁对他而言不仅仅只是一个妹妹,当年岁岁出生的时候,沈家突逢大变,侯爷那会也才十多岁,他一边撑起了沈家的门庭,一边照料着岁岁长大。
他们兄妹两的感情,只怕就连她和孩子也比不上。
可如今事情已然发生了…
褚浮云想着早些听盼巧说着荣国公府的事,想着谢老夫人突然的变化,还有那一份休弃书,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沈西风耳听着这一声细微的叹息,抱着孩子的手一顿。他知道她在想什么,昨日沈林气势汹汹来与他说了荣国公府和她的事,说是要去向陆家要个说法,让他们知道小姐不是没有依靠,任凭他们欺负的主…可他却什么表示都没有。
不仅如此,他还让底下的人不许再提起此事。
底下人虽然不明所以,可到底碍着他的身份不敢说道什么。
褚浮云察觉到沈西风的情绪,知他与她一样,索性便想开口,只是还不等她说话,外头便传来沈林的声音,道是有事禀报。褚浮云眼看着沈西风见他未有什么表示,便开了口说道:“进来。”
沈林应“是”进来。
他是先朝两人打了个礼,而后才半低着头开了口:“侯爷,夫人,小姐让人把嫁妆都搬回来了…”他这话说完察觉到屋中的气氛一滞,便有些口干舌燥得继续说道一句:“这是小姐送来的单子,老奴已看过了。”
沈西风耳听着这话却迟迟未曾说话,不知过了多久,他才开口问道:“她现在在哪?”
“来回话的人说小姐早些已在外头置办了宅子,想来如今是已经搬进去了,只是老奴问了小姐的宅子在哪,那人却也不知道。”沈林这话说完,目光却是忍不住又朝沈西风那处投去一眼,他实在想不明白,这好好的兄妹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以往小姐但凡受了丁点委屈,侯爷便急得不行,可这回…小姐出了这样大的事,侯爷不仅不管不问,还不许他们说道。
还有